第455章 星海的征召令（1/2）

“完了……全完了……”

老学究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尖锐、嘶哑，充满了绝望。他瘫坐在地，失神地望着那根死死钉在黑暗星域的指针，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那不是历史……那不是我们理解的‘熵增’……那是‘规则’！是宇宙的底层代码在报警！是‘存在’本身在发出哀嚎！”

陈兴没有理会身边这个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知识分子”。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吸进了手中的良心镜，或者说，被镜面上那个正在缓缓蠕动、仿佛拥有生命的诡异符号给钉住了。

那不是一个符号。

陈兴的大脑在尖叫，在抗议，在试图理解眼前这无法理解之物。

那更像是一扇“窗户”。

一扇通往某个不可名状之地的窗户。透过它，陈兴仿佛“看”到了无尽的、由纯粹的疯狂和混沌构成的几何体在翻滚、增殖、吞噬着一切。他“听”到了由无数文明在同一瞬间发出的、被拉长了亿万倍的垂死悲鸣。

这是一种超越了视觉和听觉的感知，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信息污染。

“呕——”

陈兴猛地别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搅拌机，每一个神经元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妈的，这玩意儿比南北朝战场上最血腥的场面还要命！那只是物理上的恶心，而这个，是概念上的、哲学上的、让你从根本上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正常生物”的恶心。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如同最高权限的指令，毫无征兆地、粗暴地覆盖了他的整个意识。

这“意念”没有语言，没有声音，但每一个信息都清晰得如同烙印。

“最高优先级警报已触发”

“威胁等级：存在性抹除（Existential Erasure）”

“警报源：未知宇宙象限·代号‘寂静之渊’”

“现象：二级文明‘格利泽之子’遭遇不可逆熵增，文明结构正在从‘存在’向‘非存在’坍缩”

“判定：‘外域’高维干涉”

“协议启动：‘变量’紧急征召协议”

“指定执行者：变量-陈兴”

“任务目标：中止‘格利-泽之子’的熵增坍缩，或，在坍缩完成前，回收该文明的‘历史奇点’火种”

“警告：此任务为强制执行，不可拒绝，不可豁免”

“传送倒计时：10……9……”

一连串冰冷的信息流，像是一根根钢针，狠狠扎进陈兴的脑海。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他妈的“变量保护协议”，什么狗屁的“历史修正”，那都只是“系统”给他这个实习生安排的模拟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消防员，负责扑灭历史长河里那些不时冒出来的小火苗。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压根就不是消防员，而是他妈的被种在地球这个花盆里的一株“特殊植物”。平时浇浇水，修修叶子（修正历史），是为了让他长得更壮实。

而现在，某个宇宙级别的花园里，出现了一场足以毁灭整个花园的超级病虫害，于是，“园丁”——也就是那个操蛋的系统——毫不犹豫地把他这颗长得还算凑合的“食人花”，连根拔起，准备扔到病害最严重的地方去！

至于他这颗“食人花”是能把虫子吃了，还是被虫子吃了，园丁根本不在乎。

“我操你大爷的系统！”陈兴抬起头，冲着那片虚无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愤怒和不甘。

他不是英雄，也从没想过当英雄。

他只是一个被命运选中的倒霉蛋，一个只想在完成那些狗屁任务后，能回到忘忧镇喝喝酒、睡睡觉的普通人。

他想起了南北朝的刀光剑影，想起了那些或可敬或可悲的英雄枭雄。他想起了那个他还没来得及去拯救的、风雨飘摇的台湾岛。那些人和事，虽然危险，虽然操蛋，但至少……是他能理解的，是属于“人”的故事。

可现在呢？

格利泽之子？那是什么玩意儿？长得像章鱼还是像马赛克？

历史奇点？那又能吃吗？

去他妈的星辰大海！老子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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