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冰释前嫌（2/2）
“楚哥，你大可不必顾及我，既是犯错，理当受罚。我承认，当初是詹姆斯派他的保镖——科洛前来找我合作。并承诺，只要我能助他在‘玉瑶榜’上一举夺魁，彻底击败华夏商会各大公司，并将黄家传家至宝——祭红釉的烧制图谱交于他，他便帮我夺得黄家家主之位，且以英国商会之名义，助我掌控整个华夏商会。而陷害黄天铭，便是计划的第一步！这里有你与我勾结通信的证据，还有你与‘鹰鬼’组织首领互通消息往来勾结的信件！”
詹姆斯双眼怒烧，脸上故作冷静之姿已因黄宗钰的一席话涨的通红。
楚歌步步紧逼，“实话告诉你，你的保镖科洛已经落网，他在警局已将你全部恶行坦白，也承认是你指示他布置命案现场，陷害黄天铭，并杀害傅教授和石明轩，企图毁灭证据。”
詹姆斯脸色已由红变青，转而煞白，他原以为科洛早已身死，不料竟落到何深手里。他勉强凭着复仇之气焰撑在原地，撕声大喊，“诬陷，这是你们联合起来诬陷我！”他转眼看向四周，只因楚歌等人列举详细，又有勾结文书信件为证，满殿已是沸腾哗然不止。不少人暗中对詹姆斯指指点点，心中对他早已定罪。而与他共效齐驱的英国商会几位长老，心中更是窃喜不止。他神色俨然黯淡无光，仅剩的余光瞥见英国商会会长，只见老人表情松弛，目光平淡如初。
“既然楚先生言辞凿凿，又有诸多证据，虽未经最后证实，但我们英吉利远东瓷行自然会配合调查，如若詹姆斯当真有罪，我们绝不会包庇！”老者步履渐稳，声息张弛有度，冷静说道，“詹姆斯，科洛是你的手下，他犯了事，你出面配合调查也是合情合理！”
会长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轰然砸向詹姆斯，瞬间压垮他最后的坚持。
何深不再耽搁时间，命人将詹姆斯和黄宗钰一同押回警局。
临行前，詹姆斯依旧大声嘶喊，“这是诬陷，会长，这是他们的诬陷。约翰先生，他们手中的祭红釉是假的，他们没有真正的祭红釉图谱，根本烧制不出祭红釉，他们是在骗你的……”
亲眼目睹詹姆斯被何深带走，楚歌瞬时松了口气，这场蓄势已久的反击，总算以詹姆斯被逮捕而结束。
在场之人，皆以另一番眼色打量站在场中的楚歌。此时，云曦却突然站出，清冷的眸色睥睨众人，沉声说道：“约翰先生，按照约定，半月之期已到，十件祭红釉我等即刻奉上！”
云曦话音将落，大厅门前忽然喧闹一番，尽是恣意高喊，欢呼雀跃之声。场中商贾显贵亦好奇不已，只见一位位身着釉丽青花旗袍的妙龄女郎，皆水平托举着一方木盘，盘中立有一物，却以红纱覆面。
十位女郎在云曦示意之下，举止轻摇，不约而同得掀开红纱。柔丝轻盈揭开，那深沉安定，莹润光洁如鲜血初凝的瓷之灵器，宛如初出凡尘灵动秀美的少女，流露出羞涩绯红的脸颊。
“哇！”
厅堂之内，惊叹感慨之声此起彼伏，流连于整个金门大厦。
即便是瓷器界资历深厚的老者，见到这一排宝光灵韵，扣人心弦的祭红釉，早已挪不开视线。纷纷聚集上前，只为近距离一睹其娇艳芳姿。
“约翰先生，‘泰安’已履行承诺，十件祭红釉瓷瓶如数烧制完成，不知约翰先生是否愿意与泰安继续签订合约？”
云曦不仅如期完成祭红釉的烧制，甚至极大缩减其烧制时辰，并将釉面凝结工艺再提升一个层次，真正复活祭红釉殷红如血、宝光内蕴，釉色之美绝世无双之鼎峰。也令在场无数匠家钦佩之至。但她向来性冷，即便有此成就，也不见炫耀之色。
而约翰亦被祭红釉之姿折服，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身旁之人悄声提醒，他方才恍然，赶忙回应道：“愿意，当然愿意。‘泰安’果然从未让人失望！能得此精美绝伦之重器，今年中国之行，我毕生难忘！”
云曦代替黄耀国与丽瑞公司签订合约之后，便悄然无息得穿过大厅，直奔一直待在角落里的那人。
自詹姆斯被逮捕，楚歌自知使命已然完成，本应离去，却仍无法移步，只因双眼凝视着前方盈立的身影，裙袂正随身姿轻摆。她凭一己之力傲立于群雄虎狼之中，独自撑起整个泰安。明明单薄瘦弱的身姿，却刚毅非凡，令他如着魔一般，久久驻足。
直至她向他走来，他才有些慌张失措。
“恭喜你……”思前想后，他勉强从口中挤出这句略显多余的话。
云曦初时一愣，随行而至的愠色，在她一眼看见楚歌颈前骇然的伤痕之际，早已消失不见，转而心中酸软难抑，眼眶不知何时竟有些泛红。
楚歌堪堪回过神，急忙将竖起的衣领遮了遮，故作坦然道：“不用担心，只不过是道疤而已。”
“当初为何要假死？”云曦此话问得极是伤感，但她更想追究他在狱中所说的那番话究竟何意，但这些话将将出口，却被又她临时替换。
楚歌自知无法回避，坦白道：“只要詹姆斯一日不曾得到真正的图谱，我便永远会在他的监视之下。所以，为了彻底摆脱詹姆斯的控制，我只能假死金蝉脱壳，回到景镇取回真正的图谱，助你烧制祭红釉。”
“那这伤疤……”
云曦伸手上前，却被楚歌拦下，“没事的，虽说假死，但要骗过詹姆斯和狱警，避免不了这些损伤。不过，我是法医，自然知道如何避开要害之处，如今身体已无大碍。你不必担心。”
云曦眸中露出失落之色，只轻声回应一句“那就好”，便欲离开。楚歌心中亦如刀割，在云曦转身之际，他终于不愿再忍，一把将云曦揽入怀中。
他顾不得什么时空，更管不了意识降临所剩无几的时间，他曾经极力想控制自己的心，却发现云曦的一颦一蹙，喜怒哀乐无时无刻不牵动他的思绪。
也许，正如莫爷爷所言，有些东西，既是极珍惜之物，便该好好把握，莫要等到它消失之后才追悔莫及。
“云曦，对不起，云曦，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