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秘信件(1/2)
雪,漫无边际的堆砌,天地之间只剩下煞白。
雪丛当中,隐约有一道吞吐的气息。
慢慢靠近,竟然是一个人赤身**地躺在雪地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泛起紫红色。他突然抖动了一下身体,眼睛瞬间睁开。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冷?
他站起身,四周环顾,可是除了明晃晃的雪地,他看不到任何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不着半缕,没有食物,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之下,根本不可能存活下去。
不可能,这一定是梦!
他记得,前一刻,他将自己淋湿的衣物换下之后,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把送给爷爷的铜镜锁进柜子里之后,便钻进了被窝。
他在闭眼的前一刻,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两道光线在头上交汇,一道紫色,一道黄色。
一定是在做梦,他在心里暗自笃定!
他重新躺回到雪地当中,沁骨的寒意让他根本无法入睡。忽然间,他好像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刺鼻却能够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双氧水的味道。
可是,雪地里哪来的双氧水?
他再次睁开眼,这时,身边多出了一个人,这人静静地躺在雪地上,脸颊、眉眼和鼻梁之上全都结上了厚厚一层雪晶。
黄昊哲凑上前,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仅有微弱的搏动,呼吸也十分微弱。
他下意识的将双手覆在这人的心脏位置,冰冷的寒气借由双手瞬间入侵他的体内,让黄昊哲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你可不能死啊!”
黄昊哲强忍着刺骨的寒冷,对他实施心肺复苏之术。
十分钟过后,他的脸颊开始回润,渐有些血色。
他睁开眼,看见黄昊哲,眼神里同样吃惊异常。
“这是哪里?为何你我会在此?出口在哪?”黄昊哲一连三问,这人似乎无法说话,咿呀声皆堵在喉口,最后,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黄昊哲沿着他指的方向,一路跑过去,疲倦酸痛近乎占据了他的大脑,终于,他看见茫茫雪白之中,多出了一个黑点,那便是出口。
他一脚,踏进这黑暗当中,他紧紧闭上双眼,他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开始不断引导自己的思维,让它不要禁锢在这个囚笼当中。
当他再次睁开眼之际,雪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闪耀的星斑和无止境的黑暗。他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却没有着力点。
那些星斑着实耀眼,有一些甚至逐渐绕至他的身旁,散发出各色淡淡的星光,一点点交织成一张璀璨星网。
印象中,他记得两年前,美国发射了一架航天飞机进入太空轨道,上面搭载了哈勃天文望远镜,而通过它拍摄到的景象就是这般夺目璀璨。
但这些都是他从报纸上的黑白照片上得来的信息,与此刻亲身体验截然不同。他甚至曾经幻想有一天他能够像二十年前的阿姆斯特朗一样,登上月球,亲自探索太空的奥秘。
他还沉迷在星斑的美丽当中时,两道刺眼的光束从天儿降,形同两道利剑穿通他的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传遍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啊!”
他奋力的嘶吼,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减缓疼痛。然而,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动弹之力。
他的双腿被打上厚厚的石膏固定在一根架子上,他的身体也被缠上了白色绷带,一圈又一圈,就好像埃及木乃伊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头还能轻微活动。
他看着自己的手上扎着一根静脉输送管,上面吊着一瓶**,顿时感觉冰冷的**流入自己的体内。
他终于明白刚才的梦境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自己因为身体环境的变化而幻想出来的。
不过,他的身体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三天前……
入春以来,上海雨水渐多,除去腊月寒冬残存的湿冷之外,便只剩下把秋冬季压得厚实的土壤重新翻新一遍。如此一来,土壤之下腐殖的气息也随着雨水冲刷了出来,春天,不再有任何秘密了。
1992年,上海圣才医学院法医学解剖教研室,就在实验楼负一层。?乘电梯而下,出口位置有一盏灰蒙蒙的黄色小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亮起,好似在迎接你一般。墙体上斑驳的裂隙,随时掉落的墙皮,无不述说着这栋旧楼的历史。只可惜,这灯的照明范围有限,除了电梯的拐口,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的黑暗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一无所知,可能是一两只从实验室溜出的小白鼠、兔子或者蟾蜍,也可能是……穿行于生死之间的人。
解剖教研室在这条漆黑无比的走廊尽头,据说,这栋实验楼(学生习惯称呼它解剖楼),始建于六十年代初,但它的前身再往前追溯几十年,一如即是,陈旧的气息搭配着酸黄的墙角,即使雕梁画栋的吊顶也只剩下尘埃和蜘蛛网,复盖了一层又一层。?那个时候,修建这栋楼势必找了些风水相师,挑了一个南北通透冬暖夏凉的地方。才使得地下一楼终年不见阳光,热气涌不进来,湿冷的寒气也冒不出去。这倒是有了一个好处,在没有人工制冷的装备之下,也能够让尸体和标本保存一段时间不至腐坏。
“叮……”?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光亮的额头,外围环抱一圈黑黄色的密发,与昏暗的路灯交相辉映。笔直的身材,西装革履,皮鞋被他擦拭的锃光瓦亮。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平稳,掷地有声,好似能够驱赶周围的黑暗与寒意。
他径直走向尽头,教研室的铁门虚掩,锈迹的褐色铁片已经翘起,稍不留神容易扎伤手,故而他没有选择敲门。
门缝底下透出了几缕白炽灯的光线,他静静站了一会儿,门里隐约传出一阵音乐声:
“晨曦细雨重临在这大地
转身刹那在这熟识的路旁
人孤孤单单躲避
察觉身后路人是你……”
停驻在门前听了几分钟,他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室内的人看见他,停下了手里的活。
“没事,你继续忙。”他靠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重新拾起手术刀,沿着锁骨下端开始切开。他做的Y字形切口还是这么干脆漂亮,男人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番。
“今天放着歌倒是挺应景的,”男人发觉这空气当中太过沉闷,只好随意找了一个话题,“你很喜欢这首歌吗?”?年轻人继续手上的动作,只不过手术刀换成了组织剪。良久,他才清淡得回了一句,“嗯!”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男人再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只好静静地处在一旁看完整个解剖过程。
直到最后关腹,切开的组织在一条黑色的细线之下重新规整原位,一次解剖算是彻底完成了。年轻人将帽子口罩和手术衣一一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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