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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位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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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天,还是块浸透了墨的黑绸,连最后几颗星子都藏得没了踪影。手机铃声像道猝不及防的惊雷,把我从浅眠里拽出来——是老侯,他的声音裹着熬夜的沙哑,却透着不容迟疑的急劲:“杨玉君昨晚见了黑钱的主儿,古浪拍着照片了,你赶紧过来。”

我几乎是弹坐起来,指尖刚触到外套就往外冲,鞋底蹭过地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王舒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下巴抵着胳膊,发丝乱蓬蓬贴在脸颊,手里还攥着半干的毛巾——昨夜定是守着母亲半宿,累得直打盹。我轻手轻脚给她盖上毯子,走到母亲床边,老太太睡得很沉,氧气罩的透明面罩上凝着层细白的霜,呼吸间的白雾聚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边缘慢慢滑下。“妈,等我回来。”我在她耳边轻声说,转身带上门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老侯的住处亮得晃眼,客厅的白炽灯把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古浪正趴在电脑前扒拉照片,鼠标点得飞快。屏幕上的画面一张接一张跳出来:杨玉君和个秃头男人坐在茶馆包厢里,那茶馆藏在老巷深处,门脸小得快融进墙里,显然是刻意选的隐蔽地方。“这男的叫张彪,当年是杨天乐的司机,后来跟着干黑生意,手里至少揣着黑钱数不胜数。”古浪指着照片里秃头男人的金链子,声音压得低,“他们昨晚聊了三个小时,十有八九是敲定了配资的事——杨玉君这是想借黑钱续命。”

老侯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份泛黄的文件,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这是张彪的前科记录。”他把文件递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十年前就因为洗钱判了刑,现在还在缓刑期。把这些照片、记录连同他跟杨玉君的往来,一并交给证监会,这俩货都得进去蹲大牢。”

我指尖扫过文件上“张彪”两个字,突然想起王天明提过的旧事——当年杨天乐设计陷害老侯,就是这个张彪开车转运资金,把账做得天衣无缝。“这不光是洗黑钱,”我抬头看向老侯,声音里带着颤,“这是把当年的旧案翻出来重审。师傅,你终于能沉冤得雪了。”

老侯的眼眶猛地红了,他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灌了口凉茶,茶水晃出的涟漪溅在杯沿。“不是为了我自己。”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藏了几十年的哽咽,“是为了那些被杨天乐坑得家破人亡的散户,为了我妹妹。”我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他妹妹当年就是因为杨天乐的算计丢了性命,这是他心里埋了半辈子的刺。

就在这时,王天明的电话炸响,听筒里的声音慌得变了调:“晓光!不好了!000他妈涨停了!封得死死的!”

心脏猛地往下坠,像被人攥着沉进了冰水里。我指尖抖着点开炒股软件,000的股价像根烧红的针,死死钉在涨停板上,后面跟着一长串刺眼的“封单”数字,成交量的柱体高耸得吓人。手机弹出的证券大厅实时画面里,满是此起彼伏的骂声,有人拍着查询机吼:“又被骗了!这是故意放消息让我们卖票当韭菜!”

“他想最后赌一把,是垂死挣扎。”老侯皱紧眉头,指节捏得藤椅扶手咯吱响,“张彪肯定把钱打给他了,不然他没底气拉涨停。”

“那我们咋办?”古浪猛地站起来,椅子腿蹭过地板的声响格外刺耳。

我盯着屏幕上的涨停板,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他这哪是底气足,分明是慌了神的虚张声势。“你看这封单,”我指着屏幕划了划,“前排看着是万手大单撑场面,往后一划全是散户的零散小单,量价早就背离了。”老侯笔记里“量价背离藏陷阱”的批注突然跳进脑海,这涨停板看着热闹,主力资金净流入连零头都不够,全是散户跟风堆起来的泡沫。

“我们反着来。”我看向老侯,眼神里透着笃定,“现在就把张彪洗黑钱的证据捅给媒体,再把杨玉君加十倍杠杆、拉涨停骗散户接盘的消息放出去。散户最恨的就是被当韭菜割,只要真相露出来,他们自己就会把这泡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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