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4(2/2)
傍晚的时候,医生来查房,拿着病历本翻了翻,笑着说:“伯母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炎症控制住了,再住一周就能出院。”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送医生出门时,他拍了拍我的肩:“你母亲恢复得好,多亏你们照顾得细心。家人的陪伴,比什么药都管用。”
我刚回到病房,就看到侯师傅正盯着我之前落在床头的笔记,眉头皱着。“你写的‘势要等,位要守’,说得对。”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些凝重,“以前我总觉得,位置是争来的,后来才明白,位置是守来的——守得住初心,才守得住身边的人。”他顿了顿,又说,“王天明跟我说,杨玉君最近在找染厂的老工人,好像想重组团队,你要是碰到以前的同事,别跟他们走太近。”
侯师傅走后,我坐在母亲床边给她削苹果,苹果皮卷得长长的,没断。母亲看着我,突然说:“晓光,你爸要是在,肯定很高兴。他以前总说,男人要知道自己该扛什么,该放什么。”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母亲嘴边:“妈,我知道了。以前我总想着报仇,想着把杨玉君欠我们的都拿回来,可现在觉得,把你照顾好,让身边的人安心,才是我该扛的。至于杨玉君,他欠的,总有一天会还的,但不是现在——我得先守好自己的位置。”
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糖纸:“傻孩子,妈没白养你。”
夜里,我在病房的折叠床上躺下,翻着侯师傅的笔记,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照亮了我之前写的“知轻重,懂取舍”。刚要合上笔记,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轻轻的,像在试探。我扒着猫眼一看,是个穿黑衣服的人,戴着鸭舌帽,在病房门口站了会儿,又转身走了。我一夜没敢睡,握着手机,随时准备给侯师傅和古浪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我去楼下买早餐,刚走到医院花园,就看见王舒和李丽在小声说话。李丽手里拿着一张花店的招聘启事,指尖捏着纸边,皱着眉:“等伯母出院,我就去这家花店上班,离咱们租住的公寓近,还能帮着照顾伯母。”王舒则拿着一张培训机构的宣传单,笑着说:“我找了个兼职,教小学生英语,每天只上两节课,既能赚钱,又能随时过来。”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对了,我昨天去兼职面试时,看到杨玉君的车停在培训机构门口,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豆浆递给她们,心里的不安又重了些:“以后我们出门都小心点,有事随时联系。”王舒和李丽都点了点头,阳光落在她们脸上,像一幅温暖的画,可我知道,杨玉君的阴影还没散去。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坎,只要我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帮衬着,就一定能走得稳——可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到底是谁?他还会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