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巷子里的绞肉机!(2/2)
还没等他把气喘匀,相邻的破屋里又传来了枪托碰撞、嘶吼和搏斗声。他没有犹豫,眼眶赤红,嘶哑地吼了一声谁也听不清的话,抓起沾血的步枪,踉跄着又冲了过去。
在另一条巷尾半废弃的砖窑里,光线昏暗,战斗更加混乱和原始。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刀锋砍劈入肉的可怕闷响、垂死的哀鸣和偶尔爆出的、用尽全力的咒骂。
视线极差,双方往往要贴到极近才能分辨敌我。
一个被刺穿胸膛的战士,在咽气前拉响了身上最后两颗用布条捆在一起的手榴弹,“嗤嗤”冒出的白烟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一起死吧!狗日的!”
巨响轰鸣,砖窑本就脆弱的入口在爆炸中彻底坍塌,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尘土和碎砖,将里面所有仍在缠斗的敌我双方全部无情埋葬,瞬间隔绝了内外,一切声响被泥土和砖石吞噬,只剩下死寂。
每一处废墟,每一间空屋,都可能瞬间变为血肉横飞的死亡角斗场。
守军战士们将对地形的熟悉利用到了极致。
他们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一次次跃出突袭,从看似普通的地洞、从夹墙的缝隙、甚至从层层叠叠、泼洒了污物伪装的尸堆下猛然暴起。
武器早已杂乱不堪。
制式的步枪刺刀与大刀卷刃后,铁锹、铡草刀、甚至粗大的门闩和砖头都成了搏命的家伙。
在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死巷里,一个右臂被炸断的战士,用左手挥舞着半截焦黑的木头梁柱,嘶吼着将一名迫近的鬼子兵砸得脑浆迸裂,自己随后也被后方射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往往为了争夺一个能控制交叉火力的残破院落、一个可能藏有弹药补给的地窖入口,甚至仅仅是一处稍高的断墙作为射击点。
敌我双方都要来回冲杀数次,尸体在墙根、门口、窗口层层叠叠,温热的鲜血反复泼洒,最终深深浸透了焦黑的土壤,凝固成一片暗红色的、可怖的泥泞。
日军的单兵训练、装备和营养或许占优,但守军战士凭借的是与身后家园共存亡的决绝意志、对每一条小巷、每一处房舍的烂熟于心,以及那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后所迸发出的、最原始也最惨烈的勇气。
钢铁的碰撞声、骨骼的碎裂声、垂死的咒骂和怒吼,在这座千年古城的街巷间久久回荡。
在一处被炮火轰塌大半的钟楼附近,一群日军正小心翼翼地靠近。
突然,钟楼顶端的破洞里,一条绳索垂了下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滑下。竟是一名年轻的狙击手,他落地后迅速翻滚,避开了日军的第一轮扫射。
他单膝跪地,眼神冷峻,精准地扣动扳机,“砰砰”两声,两名日军应声倒地。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激怒,迅速组织火力反击。
狙击手灵活地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利用地形不断变换位置,继续给日军造成伤亡。
然而,日军人数众多,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
就在狙击手有些力不从心时,远处的废墟中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原来是一队守军战士赶来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