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易川说 > 第九十四章 未知的陌生人

第九十四章 未知的陌生人(2/2)

目录

巷口的路灯依旧亮着,照着地上蔓延的血迹,和那把孤零零躺在落叶里的弹簧刀。

凌晨一点,姜玉华的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刑侦队办公室的寂静。

他接起电话,听着那头警员的汇报,眉头一点点拧成了疙瘩。

“……在城南梧桐巷发现一具男尸,颈部有锐器伤,现场有搏斗痕迹,还有少量血迹和一枚弹簧刀。

最重要的是,附近监控拍到一名女子被拖拽上车,疑似……疑似之前报入室抢劫案的杨婉婷。”

姜玉华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保护好现场,我和赵风心马上到。

让凌安也过来。”

挂了电话,他快步走到隔壁隔间,赵风心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楔形符号发呆,屏幕光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这几天她几乎没合眼,翻遍了东南亚各国的部落图腾资料,却始终找不到匹配的标记。

“杨婉婷可能出事了。”

姜玉华的声音低沉。

“梧桐巷发现一具男尸,现场有她的踪迹。”

赵风心猛地抬头,眼里的疲惫瞬间被惊恐取代,她抓起对讲机和笔记本:

“是那两个外籍男人干的?”

“大概率是。”

姜玉华已经走到门口。

“去现场看看。”

梧桐巷被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红蓝交替的警灯在巷子里投下晃动的光影,将落叶上的血迹照得格外刺眼。

巡逻警员站在巷口,脸色凝重地迎上来:

“姜队,赵警官,尸体在里面,弹簧刀我们已经装袋了,上面有血迹。”

姜玉华点点头,戴上手套走进巷子。

巷子中段的地面上,一具男性尸体蜷缩着,深色T恤被血浸透,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在身下积成了小小的水洼。

死者肤色深褐,卷发凌乱,手臂上有块醒目的疤痕。

正是杨婉婷描述过的那个壮硕歹徒。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两小时内。”

凌安已经蹲在尸体旁,手里拿着解剖刀。

“致命伤是颈动脉锐器切割伤,一刀毙命,凶器应该就是那把弹簧刀。”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尸体的脸:

“姜队,死者不是本国人。”

赵风心凑近看了看,死者的五官轮廓、卷发和深褐色皮肤,都和杨婉婷描述的一致。

“和入室抢劫的是同一个人。”

她声音发紧。

“那杨婉婷呢?她被带走了?”

“监控拍到一辆无牌面包车。”

旁边的警员递过平板,屏幕上是模糊的监控画面。

“在巷尾把人拖上去,往城郊方向开了,最后消失在监控盲区。”

姜玉华盯着屏幕里那个被拖拽的模糊身影,白色外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确实像杨婉婷今天穿的衣服。

“查这辆车的轨迹,就算是套牌或无牌,也一定有疏漏。”

他转向凌安。

“尸检尽快出报告,尤其是死者的身份信息和可能的背景线索。”

凌安点头,示意助手将尸体抬上运尸袋:

“死者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和纤维,衣物上还有微量沥青和某种植物碎屑,我会一起检测。

对了,他口袋里有张揉烂的纸条,上面有奇怪的符号。”

她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用灰黑色涂料画着几个楔形符号,和杨婉婷门口的标记有几分相似,但排列更复杂。

赵风心立刻拿出手机拍下照片:

“和之前的标记是同一种符号,可能是地址或暗号。”

姜玉华接过纸片看了看,递给赵风心:

“交给语言专家破译。

另外,联系出入境管理局,查近期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外籍人员失踪或被通缉。”

“是!”

赵风心把纸片小心收好,目光落在地上那摊血迹旁的挣扎痕迹上。

“看痕迹,杨婉婷应该反抗过,弹簧刀……可能是她用的。”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沉默。

如果真是杨婉婷杀了人,那她被另一个歹徒带走,处境只会更危险。

凌晨三点,法医中心的解剖室灯火通明。

凌安脱下沾染血迹的防护服,将样本一一送入检测仪器。

屏幕上,DNA序列图谱缓缓展开,她盯着图谱上的特征峰,眉头微挑。

“果然不是本国人。”

她对着麦克风记录。

“Y染色体标记显示为东南亚某国族群特征,与数据库中已知的非法入境人员基因库有部分匹配,但具体身份需要进一步比对。”

她拿起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纤维成分含大量聚酯和沥青颗粒,与城郊废品回收站的废料成分高度吻合。

结合胃内容物中的特殊香料残留,推测死者近期活动范围在城郊工业区。”

最关键的是那张纸条。

凌安用光谱仪分析了涂料成分,发现和杨婉婷门口标记的涂料完全一致,甚至连其中含有的微量矿物质都分毫不差。

这意味着两个标记出自同一人之手,或者说,来自同一个源头。

“风心,死者身份指向东南亚某国,可能有非法入境记录。

另外,纸条上的符号和杨婉婷门口的标记同源,我把涂料成分报告发你,或许能追踪到购买渠道。”

赵风心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疲惫:

“语言专家初步判断符号是某种变体象形文字,可能代表地址。

我刚查到,城郊废品站最近确实有两个外籍黑工,特征和歹徒吻合,老板说他们受雇于一个黄老板。”

“黄老板?”

凌安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照片或姓名?”

“还在查,老板说那人总是戴金链,说话带口音,经常半夜来废品站。”

赵风心顿了顿,声音压低。

“凌安,杨婉婷……她真的会杀人吗?”

凌安沉默了片刻,看着解剖台上死者颈部的伤口:

“伤口角度偏低,边缘有犹豫痕迹,更像是情急之下的自卫反击。

如果她当时被威胁,这属于正当防卫。

但现在的问题是,另一个歹徒为什么要带走她?

为了报复,还是……她知道什么他们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清晨六点,姜玉华带着队员排查了城郊所有监控盲区,终于在一个加油站的私人监控里,捕捉到了那辆无牌面包车的影子。

车后座隐约能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而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脸,左手小指明显畸形。

“非雨润。”

姜玉华盯着屏幕。

“他往边境方向开了。”

“边境线太长,他们可能想偷渡回去。”

旁边的警员急道

“要不要通知边防?”

“通知,但别抱太大希望。”

姜玉华揉了揉眉心。

“非雨润既然敢带着人往边境跑,肯定有熟门熟路的渠道。我们得更快找到他的落脚点。”

这时,赵风心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破译后的纸条:

“符号翻译出来了!是城郊的废弃罐头厂地址!”

废弃罐头厂位于城郊与山区的交界处,早已荒废多年,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围着,墙头上长满了杂草。

姜玉华带人赶到时,太阳刚升起,晨雾还没散尽,整个厂区透着一股阴森的死寂。

“分头搜查,注意警戒。”

姜玉华挥挥手,队员们立刻散开,手里的枪上了膛。

赵风心跟着姜玉华走进主厂房,地上散落着破旧的罐头盒,角落里堆着发霉的麻袋。

她的目光突然被墙角的一枚耳环吸引,银色的小雏菊造型,她记得杨婉婷那天搬家时戴过。

“姜队!这里有发现!”

姜玉华走过来,捡起耳环放进证物袋:

“杨婉婷来过这儿。”

他们在厂房深处找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窝棚,里面有两个睡袋,几个空酒瓶,还有一个写着楔形符号的笔记本。

赵风心翻开笔记本,里面画着几张简易地图,上面标着不同的住址,其中一个被圈了起来,正是杨婉婷原来的出租屋。

“他们一直在跟踪她。”

赵风心的手指划过地图。

“这些符号……好像是在标记目标。”

窝棚外传来队员的喊声:

“姜队!发现一辆面包车!”

姜玉华和赵风心跑出去,只见厂房后的空地上停着一辆无牌面包车,车门没锁,后座上有几滴干涸的血迹,还有一根断裂的绳子。

“人不在了。”

姜玉华检查了四周。

“但车胎是热的,刚离开没多久。”

他看向远处连绵的山脉,晨雾在山谷间流动,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他们没去边境。”

他突然说。

“非雨润带着杨婉婷进了山。”

赵风心愣住:

“进山?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们会往边境堵他。”

姜玉华的目光锐利。

“山里有小路,能绕回市区,甚至去别的城市。

而且……他们可能在山里藏了东西,或者有接应的人。”

这时,凌安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姜队,我在死者衣物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微型芯片,不是追踪器,更像是……身份识别码。

这种芯片常见于跨国犯罪组织,用来标记货物或成员。”

跨国犯罪组织?

姜玉华的心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室抢劫或报复杀人了。

杨婉婷被卷入的,可能是一个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庞大、更危险的网络。

他抬头望向雾气弥漫的山林,仿佛能看到那两个身影在密林中穿行。

一个是被掳走的受害者,一个是背负着人命和秘密的歹徒。

“通知搜山队。”

姜玉华握紧了对讲机。

“就算把这座山翻过来,也要找到杨婉婷。”

阳光渐渐驱散晨雾,照亮了山林深处的阴影,却照不亮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而此刻的杨婉婷,正在一片颠簸中缓缓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更加未知的恐惧。

后脑勺的钝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杨婉婷在颠簸中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她躺在一辆卡车的后斗里,身下垫着几块破旧的麻袋,硌得骨头生疼。

四周堆满了散发着铁锈味的金属废料,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

车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林,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非雨润就坐在她对面,背靠着废料堆,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在颠簸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他的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件随时可以毁掉的东西,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醒了?”

他开口,语言依旧生硬,却比上次多了几分刻意的平静,只是握着刀的手在微微用力。

杨婉婷的喉咙干得发疼,她动了动,才发现手腕被粗麻绳捆着,脚踝也同样被绑住了。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再次缠上心脏,但这次,混杂着一丝奇异的镇定。

死过一次的人,好像对“怕”这个字有了不同的理解。

“你要带我去哪?”

她的声音嘶哑,却努力保持平稳。

非雨润嗤笑一声,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去该去的地方。你杀了泊非印,总要付出代价。”

提到泊非印,杨婉婷的胃里一阵翻涌。

那道喷血的伤口、那双圆睁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刀刃刺入肉体的触感。

“是他先要杀我。”

她咬着牙说

“我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非雨润猛地站起来,卡车的颠簸让他晃了一下,他一把揪住杨婉婷的头发,将她的脸拽到自己面前,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是我弟弟!你杀了我唯一的弟弟!”

他的咆哮震得杨婉婷耳膜生疼,嘴里喷溅的唾沫落在她脸上。

杨婉婷这才注意到,他和泊非印的眉骨处有一道几乎一样的浅疤,只是非雨润的更淡些。

“我不是故意的……”

杨婉婷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愧疚。

她杀了人,一个有家人、有名字的人,哪怕对方是歹徒。

非雨润狠狠甩开她的头,杨婉婷的后脑勺撞在金属废料上,疼得眼前发黑。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他重新坐下,眼神里的暴怒渐渐沉淀为一种更可怕的冰冷。

“大人要的东西,你最好乖乖交出来,不然……”

他没说下去,但那把在指尖转动的刀,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人?什么东西?”

杨婉婷愣住。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不知道?”

非雨润冷笑。

“你父亲当年藏起来的东西。

那个铜盒子。”

父亲?

杨婉婷的心猛地一跳。

她的父亲是十年前去世的老警察,生前确实有个宝贝铜盒,据说是办案时缴获的证物,一直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她小时候偷偷打开过一次,里面只有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看着毫不起眼,她一直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旧盒子。

“你说的是……那个刻着奇怪符号的铜盒?”

她试探着问。

非雨润的眼睛亮了一下,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就是它。把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她,而是那个铜盒。

杨婉婷突然想通了,门口的标记、入室袭击、街头拦截,甚至泊非印的死,都和那个她从未放在心上的铜盒有关。

卡车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口停了下来。

非雨润粗暴地将她从后斗拖下来,推搡着往洞里走。

山洞很深,越往里走越黑,空气也越发潮湿。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壁,杨婉婷看到上面刻着和铜盒上一样的楔形符号。

“这里是……”

“我们的圣地!”

非雨润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虔诚。

“也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把她绑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用布条堵住她的嘴,然后坐在不远处,开始用那种陌生的语言低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诅咒。

杨婉婷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编号,和她父亲铜盒里的碎片上的编号很像。

父亲当年办的到底是什么案子?这个铜盒里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些非法入境的外籍歹徒会对它如此执着?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恐惧渐渐被一种强烈的求生欲取代。

她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她开始悄悄扭动手腕,麻绳绑得很紧,但岩石边缘有块凸起的棱角。

她忍着疼痛,用手腕在棱角上反复摩擦,粗糙的石头磨破了皮肤,鲜血渗出来,染红了麻绳。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处传来一阵松动。

她心中一喜,加快了摩擦的速度。

就在这时,非雨润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用母语快速地说着什么,语气越来越急躁,最后对着电话吼了一句,狠狠挂断。

他站起身,走到杨婉婷面前,眼神凶狠:

“黄老板说警察查到罐头厂了,我们得尽快转移。

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铜盒藏在哪!”

杨婉婷看着他眼里的焦虑,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用力吐出嘴里的布条,喘了口气说:

“我可以告诉你铜盒在哪,但你必须放我走。”

非雨润冷笑:

“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不然你永远也找不到!”

杨婉婷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坚定。

“那个保险柜有双重密码,我只记得一个,另一个……需要看我父亲的笔记,笔记藏在什么地方,只有我知道。”

这是她编的。

保险柜确实有密码,但她早就记熟了。

她赌的是,非雨润不知道这些,而且现在急于拿到铜盒交差。

非雨润盯着她看了很久,山洞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洞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最终,他收起了刀:

“我可以带你去拿,但如果你敢耍花样……”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解开了绑住她脚踝的绳子,却依旧捆着她的手腕,只是松了些。

“走!”

杨婉婷站起身,脚踝因为长时间被绑而发麻,她踉跄了一下,被非雨润粗暴地推了一把:

“快点!”

两人走出山洞,卡车还停在原地。

非雨润把她塞进副驾驶,用一根绳子将她的手腕和安全带绑在一起,然后发动了卡车,朝着山外驶去。

车窗外,夕阳正一点点沉入西山,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色。

杨婉婷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山洞,心里清楚,这不是逃离,而是踏入了另一个更危险的陷阱。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市区里,姜玉华和赵风心正拿着那张标记着罐头厂的地图,结合凌安提供的沥青成分报告,锁定了城郊废品站的黄老板。

“黄老板,本名黄志强,三年前因走私入狱,去年刑满释放。”

赵风心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档案。

“他和东南亚的蛇头组织来往密切,很可能就是这两个外籍歹徒的上线。”

姜玉华看着黄志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粗金链,嘴角叼着烟,眼神阴狠。

“查他的落脚点。

杨婉婷很可能在他手里,或者被他转移了。”

凌安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姜队,死者泊非印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他和五年前东南亚一起文物走私案的在逃人员有亲属关系。

那起案子里,失窃的文物中有一批带楔形符号的金属残片,至今下落不明。”

文物走私?金属残片?楔形符号?

姜玉华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杨婉婷父亲十年前办的案子,很可能和这起文物走私有关,而那个被歹徒盯上的铜盒,里面装的恐怕就是那些失窃的文物残片。

“赵风心!”

姜玉华的眼神锐利起来。

“查杨婉婷父亲的旧案卷宗,重点查十年前的文物走私案!”

被绑在副驾驶座上的杨婉婷,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知道自己离真相和危险,都越来越近了。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