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寻衅者反遭吓(1/2)
腊月廿八的风裹着碎雪,刮在人脸上像细针扎。
福安别庄外的青石板冻得泛白,檐角垂着的冰棱足有半尺长,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顾莞芝裹紧了貂裘披风,指尖捏着太傅府奴仆送来的素笺,信纸边缘被呵出的白气浸得发潮,“萍儿于昨夜失踪”几个墨字却像淬了冰,看得她心口发沉。
“什么?萍儿不见了?”她猛地抬声,鬓边银质步摇撞出清脆的响,平日里端庄的眉眼瞬间笼了怒意,转身对着身后垂首的奴仆厉声斥道,“一群废物!连个丫鬟都看不住,留你们在府里吃闲饭吗?”
奴仆们慌忙跪地,积雪沾湿了衣摆也不敢动。这时,穿灰衣的细作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大小姐,属下查得,别庄里这几日住了位男子,面如冠玉,还配着柄镶玉长剑,瞧着气度不一般,已经住有三天了。”
难道是砚辞哥哥?顾莞芝眉峰一拧,风雪吹得她眼底发寒。她踩着绣鞋往别庄里走,貂裘下摆扫过阶前积雪,留下一道深痕:“你们在这儿守着,没有我的话,谁敢挪一步,就按家法处置!”
别庄内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窗棂上糊着的桃花笺映得室内暖融融的。
林菲菲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个暖手炉,看着青禾、林听岚和岳瑾年围坐在八仙桌旁斗地主。
桌上的纸牌是岳瑾年照着她画的样子做的,边角还包了层细布防磨损,青禾刚出了对“K”,就被林听岚用对“A”压了下去,惹得青禾懊恼地拍了下桌子,暖阁里满是笑声。
可林菲菲的心思却飘远了——方才岳瑾年私下和她说,雲朝皇上已下了旨,要把太傅之女顾莞芝指给太子霍砚辞。
“菲菲,你是在伤心吗?”林听岚伸手敲了敲桌子,笑着把手里的牌递给她看,“一会儿我赢了让他们煮姜汤来喝。”
岳瑾年也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软了些:“还在想太子赐婚的事?”
青禾眨了眨眼,手里还攥着张“小王”:“太子赐婚?赐给谁呀?怎么没人跟我说?”
“还能是谁,”岳瑾年拿起一张牌,声音轻得像怕惊着林菲菲,“太傅家的顾莞芝,许给太子霍砚辞了。这消息,京城早就传遍了。”
青禾手里的牌“啪”地掉在桌上,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林听岚也收了笑,握着牌的手指紧了紧,两人都悄悄看向林菲菲,暖阁里的笑声一下子淡了,只剩炭火烧得噼啪响。
林菲菲放下暖手炉,站起身:“我回房待会儿。”说罢便掀了棉帘出去,廊下的风灌进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清醒了几分。
回到房间,她坐在窗边的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角,却没半点泪意。她指尖划过妆台上的银簪,喃喃自语:“伤心吗?后悔吗?”停顿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渐渐亮起来,“不,不后悔。”
天下男子多的是,霍砚辞不过是占了个太子的身份,凭什么让她委曲求全?皇家再富贵,再有权势,若不把她放在心上,那也只是个冰冷的牢笼。
她可是从现代穿来的全能红娘,见惯了真心换真心的感情,才不要去皇宫里看人脸色、受拘束。她林菲菲,凭本事也能活得自在,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推开,青禾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走进来,把碗放在桌上后,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小姐,别难过,你还有我呢!大不了咱们以后不理太子了,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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