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山居暖意:菲菲的随身行囊(1/2)
暮秋的风裹着松针的清冽,卷着枫香树落下的红叶片片,往山坳深处钻。
林菲菲拢了拢素色外衫的领口,指尖触到微凉的布料,才发觉这秋意比城里浓了不止三分——山风里藏着细霜似的冷,吹得鬓边碎发都贴在脸颊上,带着点湿意。
青禾背着半旧的青布包袱走在前面,脚步踩过覆着薄霜的枯叶,“咯吱”声在静悄悄的山里格外清晰。
她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小姐,见林菲菲始终从容地跟着,才稍稍放了心,可话里还是忍不住带了点担忧:“小姐,前面那庄子看着都快被山藤裹住了,这深山里的破屋,真能住人吗?”
林菲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山坳尽头果然立着座废弃山庄。
土黄色的院墙塌了大半,断口处生着半人高的野蒿,几间木屋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儿,屋顶的瓦片缺了好些,露出黑黢黢的椽子,像极了老人豁了牙的嘴。
倒是庄子外有几分野趣:一座青石板小桥横跨在溪上,溪水潺潺流过,岸边的芦苇早已枯黄,风一吹就簌簌地晃,桥边还留着半块断碑,字迹被风雨磨得模糊不清。
不远处的空地更显眼些,看得出曾被开垦过,只是如今长满了齐腰的狗尾草,风过时荡起一片毛茸茸的黄浪。
“放心,包袱不沉,累了就歇会儿。”林菲菲上前拍了拍青禾的肩,指了指她背上的包袱,“不过是几件换洗衣、一小盒碎银,还有我那只木匣,撑得住。”
青禾这才想起,小姐亲手收拾的包袱看着鼓,其实没什么重物——唯独那只紫檀木匣,小姐宝贝得紧,走时特意叮嘱要贴身背着,说里面是“离不得的念想”。
两人踩着断砖跨过塌掉的院墙,一股混着霉味、腐叶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木屋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发出“吱呀——”的长响,像是快散架的老骨头在呻吟。
屋里的景象让青禾倒吸一口凉气:房梁上的蛛网织得密不透风,连房梁下的挂钩都被裹成了白团团;墙角堆着的柴薪早烂成了黑褐色,一碰就掉渣;地面散落着破碎的陶片,唯一的木桌更是生满了黑霉,桌腿还缺了一根,用半块石头垫着。
“这……这怎么收拾啊?”青禾皱着眉,手里的竹竿都攥紧了几分。
可话音刚落,就见林菲菲已经挽起了衣袖,从包袱里翻出块粗布帕子,伸手去擦桌角的霉斑。
帕子擦过木桌,留下一道浅痕,林菲菲却毫不在意,语气轻快:“先把蛛网扫了,再把烂柴、碎陶清出去,找点干松针铺在地上吸潮,总能弄出个能住的地方。”
青禾见小姐都动了手,也立刻振作起来。她从院子里捡了根长竹竿,绑上枯草当扫帚,踮着脚去扫房梁上的蛛网。
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光柱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两人忙碌的身影在光影里穿梭:林菲菲擦着木床的栏杆,指尖蹭到积灰就往衣角抹;青禾扫完蛛网,又去院角捡干柴,一趟趟跑下来,额角都沁出了细汗。原本死寂的山庄,竟渐渐有了点活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屋子总算收拾出了模样。霉味散了大半,地面扫得光洁,碎陶片、烂柴堆在院角,木桌上铺了块干净的粗布,连缺腿的木床都用石头垫稳了。
可林菲菲绕着屋子转了两圈,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就只有两条缺了凳面的木凳,别说取暖的炭火、做饭的锅具,连条盖的薄被都没有。
“好像还差点儿什么?”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空落落的墙角,风从破窗缝里钻进来,吹得她打了个轻颤。
青禾也跟着打量,忽然拍了下额头,语气带着几分懊恼:“我知道了!是这房子太空了!我们走得急,什么日用的东西都没带——被褥、锅碗、炭火,连点灯的油都没有,这深秋的夜那么冷,总不能冻着小姐吧?”她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只恨自己走时没多想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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