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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烬成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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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着玄黑为底、绣满金色蟠龙与日月星辰的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珠玉垂落,将他俊美却冷硬的面容遮掩得晦暗不明。

他一步步踏上御阶,步伐沉稳,带着一种踏碎一切阻碍的决绝力量。

然而,那挺直如松的脊背之下,散发出的并非新君登基的意气风发,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与戾气。

他独自一人,完成了一系列繁琐而庄严的仪式。

祭天,告祖,受玺……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却冰冷得如同提线木偶,没有丝毫情感的温度。

那垂落的旒珠之后,是一双深不见底、寒冰封冻的眼眸。

那里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以及在那荒芜之下,隐隐燃烧着的、名为恨意与痛苦的幽暗火焰。

他的目光,偶尔会看似无意地扫过御阶之下的某个方向——那里,本该站着与他携手、接受百官朝贺的皇后。

如今,空空如也。

册封皇后的环节,被毫无征兆地、刻意地省略。

没有解释,没有宣告。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位曾权倾半朝、智计无双、助他平定北狄的摄政王妃,那位本该在今日与他共享至高荣耀的女子,如今已成了这深宫之中,一个名存实亡、甚至背负着“罪责”的囚徒。

“帝后失和”的消息,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悄无声息地传递到每一个官员的心中,再随着他们,传递到京城每一个角落,乃至整个天下。

高台之上,萧辰接受着山呼海啸般的“万岁”朝拜。

那声音震耳欲聋,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传入他的心底。他站在权力的绝巅,俯瞰着脚下匍匐的臣民,只觉得周身被一种彻骨的寒冷所包裹。

这万里江山,这无上权柄,本是他想要捧到她面前的聘礼。如今,聘礼犹在,伊人却已心隔天涯,被他亲手推入猜忌与怨恨的深渊。

他得到天下,却仿佛……失去了一切。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她昨夜那凄绝的眼神,那染血的唇,还有那句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反复回响的“殊途”。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抽痛。那痛楚如此清晰,几乎要将他强装的冷静与威严撕裂。

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那冰山般的外壳,不让一丝一毫的脆弱泄露出来。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这里与太极殿的喧嚣和肃杀形成鲜明的对比。

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这座华丽的宫殿。厚重的宫门紧闭,窗外是森然林立的玄甲侍卫,如同铁桶般将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云锦坐在窗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色襦裙,未施粉黛,长发随意披散。她望着窗外那方被高墙切割出的、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远处,隐约传来的礼乐声和模糊的朝拜声,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绵绵密密地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此刻,他正在接受万民朝拜,登临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这本该是他们共同站立的巅峰。

如今,却只剩他一人,而她,是被他亲手囚禁在这金丝笼中的雀鸟,连远远眺望的资格都被剥夺。

玲珑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娘娘,您多少用一点吧……从昨晚到现在,您滴水未进……”

云锦恍若未闻,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的身体是疲惫的,心更是麻木的。那口心头血,仿佛带走她所有的生气。脑海里反复上演着昨夜的种种——

他赤红疯狂的双眼,他诛心的质问,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还有自己那句将他彻底推远的“殊途”。

后悔吗?或许有。但更多的是无力与绝望。

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他完全被嫉妒和恐惧蒙蔽理智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封精心伪造的信,那场被刻意引导的“密会”,像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死局,将她牢牢钉在“背叛者”的耻辱柱上。

他不再信她。这个认知,比任何身体的病痛和囚禁都更让她感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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