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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节看着手中的报纸。无奈地摆了摆头。这事他在南京也隐约听人说过,好象是皇帝见国库没那么紧张了,又不打仗了。就想再弄他几百万两银子修几座宫馆,结果惹得海瑞出来呛声。
“这个皇帝,真是个能花钱的主。眼见着日子总算过得下去了。就想超前消费。”
另外一条消息是御使李瑚弹劾胡宗宪贪赃枉法,亏空军饷,说是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于是,皇帝就命胡宗宪进京述职,顺便自辩。
看样子,嘉靖是要对严党对手了。
他笑了笑,将报纸扔到一边,将手放在火炉上面。
南方战事已平,整个福建再看不到一个倭寇。吴节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不会再在福建呆下去,于是,就带了家眷。乘船顺大运河北上回京城。
说来也怪。戚继光和他手下因为军功都受了封赏,可吴界还是一个普通的翰林院编纂。
吴节对封赏倒没有任何兴趣。翰林院学士本就是储相,将来可都是要入阁了,自然不会封其他官职。
估计是再锻炼个十来年,直接入内阁,兼任六部的侍郎吧
实在是太冷了,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回来,竟然有些受不了北方的严寒。
手还是那张手,却没有往日的白皙纤长。手指粗大,皮肤粗糙,有的地方还裂了口子。在福建带兵那么长时间,又一心打出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为国家多保留一些元气。又或者是为了建功立业,吴节风里来雨里去,同戚继光一道在福建沿海纵横驰骋。皮肤也黑了,人也壮实了,身上的书卷气也被一股勃勃英气所替代。
“老爷,你的手都裂口子了。”旁边,蛾子心疼地抓过吴节的手,将油脂小心地涂上去。
“没什么要紧的,主要是冷的,大半年没回来了,却冷得有些经受不住。”吴节将蛾子的手握住。
蛾子:“是啊,实在是太冷了,我还是不习惯北方的冬天。不过,这半年,同老爷你在南方游历,倒是大大地开了眼界。老爷对妾身的厚爱,真是无以为报了。说起来,妾身比起唐姐,却是要幸运多了。”
说起唐宓,吴节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又是一丝烦恼。早在几日前,京城家里就有快报船来报,唐小姐生了,是个女孩,请大老爷给起个名字。
这个李时珍还真是神了,居然能够体现判断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比x光都厉害。
吴节如今在天下人心目中,简直就是王阳明重生。文章大家、一代诗宗、士林领袖,上马将下马相,说句难听的话,将来若是死了,一个文正工的镒号是跑不了的。
可如今突然有了个私生女儿,还于道家女修的宗师私通,无论怎么看,都是私德有亏,这个污点是跑不掉的。
可是,为人父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一儿一女,真是福气啊
如今强儿已经能够满地乱跑,再过两年,就可以请个老师教他读书了。不过,这孩子好象没什么灵气,是个听话老实的孩子。这大概是遗传的关系吧,吴节的状元全靠抄袭,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孩子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够了。
“老爷,这唐姐姐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老呆在道观里也不成,什么时候接过家中”蛾子倒是关心起唐宓来。
吴节点点头:“这还得到陛下那里去请个恩典,不过,我倒是买了座大宅院,这次回京,倒可是搬去新家了。”
“啊,搬家啊,妾身怎么没听说呢”蛾子也是欢喜,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以前住的地方显然是挤不下了。
“是水生来信说的,就是以前赵文华的宅子,没充公之后,又卖给了我们,他都操持好了。”一提起水生,吴节就是一笑。
这小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为人又凶悍,在横屿立下军功之后,吴节保举了他一个正七品的武职,如今正在北京五城兵马司做副指挥,早在两个月前就回北京任职了。
他当时还想过也提携连老三的,结果连老三死活不从,说是要一辈子呆在吴家,吴节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由着他。
这次去福建收获巨大,主要是财务上面。
拿下横屿之后,岛上的倭寇抢劫了三十多万两银子的财物,其中十万两用于赏赐有功将士和抚恤阵亡士兵,其他都被吴节和戚继光等将领瓜分一空。
这一仗下来,吴节就得了十万两。然后又打了几仗,得了十几万。
一年中,吴节的家产达到三十万两之巨,且都是合法收入。
这是他在战场是拼杀来的,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正说着话,突然船舱外有人来报:“大老爷,浙直总督衙门的胡总督请您过去说话。”
吴节走上甲板,抬头看去,后面是一只庞大的船队,大约有十两艘:“巧了,竟然与胡宗宪做了一路。”
第四百三十七章小阁老或许还有办法
按说,吴节和胡宗宪分属不同的阵营。
朝中的大臣们大致有三派:严党、清流、裕王一系。
其中裕王一系实际上也属清流,比如张居正、谭纶、高拱,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身居高位。
而六部的实权官职大多由严党派把持,党羽遍及朝野。
至于吴节和李春芳,严格说来,算是帝党吧,嘉靖皇帝的随侍、贴身秘书。
眼前的情形是嘉靖觉得严党势力实在太大,有意剪除,而胡宗宪则是严嵩的得意门生。
吴节自从和戚继光一起违抗浙直总督府直接出兵,并诛杀罗龙文之后,可说与严党彻底翻脸了。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胡宗宪又为什么要请自己过去说话呢
吴节非常不解,站在船头,立于风雪中看过,那十来艘穿缓缓地靠了过来,船头胡字大旗在风中凄厉地招展,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甚是苍凉。
胡宗宪这次被解除了浙直总督的职务回京述职,如果不出意料,皇帝这回是要对严党动手了。堂堂二品大员,一手执掌江南五省军政大权多年,如今却要落马,吴节心中不觉有些恻隐。
雪落得很大,被河风一吹,打在脸上分外的疼。
大运河的水流很急,老半天,胡宗宪的官船才同吴节靠在一起,一条跳扳搭了过来。
说来也怪,三九隆冬,北方的河流都上了冻,连奔涌的黄河也不例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