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假（2/2）

真是开眼了，自己杀自己。

许桑轻声道：“我要看着他们死吗？”

闻琇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沉声道：“他们已经死了，义庄失火就是他们的结局。”

“我明白了。”她低声道。

许桑依照原本的故事，看他们死在她面前，又接过“闻琇”的剑自刎。

之后，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最后，她从树下挖出来几瓶酒，倒在义庄里，放了把火。

火灭后，镜子出现了。

她在镜子前看到人脸后，轻轻用指尖点了点镜面，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桑桑，你怎么了？”苏云云满脸惊疑，“你刚才怎么那么奇怪？”

“说来话长。”许桑四处张望着。

“阿又！”

闻琇在义庄外喊道，似笑非笑。

许桑没有理他。

闻琇最后没有进来，坐在义庄外等着。

许桑看着镜子，犹豫了很久。

他们的灵魂迟迟不肯散去，挣扎着徘徊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只为求一个公道。

虽说公道自在人心，但人心却是可以左右的。

为护一人而死，为救一人而生。

这世间的道理，又岂是简单的公道所能理论的。

现在，许桑和闻琇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差不多就要捅破了。

她还在等闻琇的一个解释。

闻如此执着地追寻青玉箫，他的执念是什么呢？

世人皆有欲望，为此煞费苦心。

她彻底放弃了靠青玉箫昭雪的念头。

桐丘的雪，并不常见。

可今年，还未入冬，雪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

须臾，城中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雪泥鸿爪弥足珍贵，却又镌刻着不少遗憾和痛楚。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许桑语气淡然，故作生疏，“也是，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没什么情谊。”

“对不起。”闻琇低声说着，“我......”

“我想知道，是你杀了赵平渊来陷害我吗？”许桑心里期望着他说“不是”。

“是，是我。”闻琇低着头，不敢看她。“但是我后悔了，阿又，我真的后悔了。”

许桑心里很矛盾，这一路上，闻琇对她的感情，真假参半。

如果她没有想起来以前的事，她可能会喜欢上他。

明明一开始只是个明媚的少年。

可现在……

许桑一生的悲剧，皆因他而起。

最终也因他而死。

她没有道理，替“许桑”原谅他。

更没有资格，借“许桑”的身份与她的仇人相恋。

她突然发现到，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变成了另一个人。

尽管现在身体里的灵魂是自己的，但是名字、家人都不是她的。

她的所言所行，都是加注在“许桑”身上的，而不是她自己。

她忽然惊恐地意识到，“陈桑桑”早就消失了。

她与这个世界，如食油无意滴进水中，无法相融，却又不得不相依。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千斤重，很久才道：“最后一件事，许家是你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