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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人世间最尴尬之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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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的执拗风骨也让他赏识……

一时间允祥心乱如麻,他不能不遵旨劝感十四,又着实担心他回京不安分,枉自断送了性命。思量着,允祥转回身来,看着不管不顾埋头临着颜真卿帖的十四,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要问我懂什么么?”

“方才是脱口而出。”十四狠命地划着一捺,头也不抬说道:“这会子又不想问了。”

允祥道:“我是想说,我高墙圈禁了整整十年。你大约不会忘记的吧。”

十四放下了笔,颓然落座。“我们这种人,触了圣怒或犯了罪,除死之外,圈禁是最重的刑罚了。”

允祥苦笑道,“就那么个十三贝勒府,就那么个小花园子小四合院,我囚了十年。看四方天,看四方地,看蚂蚁拖苍蝇上树,看墙角的牵牛花儿一次又一次地爬墙、开花,一次又一次地枯黄败落……比起我,你眼前这点子‘遭际’算得了什么?“

“你本来就是‘英雄’嘛!”十四刻毒地挖苦道,“我拿什么和你比呢?”

允祥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英雄不英雄,自个心里清楚,我是个凡而又凡的凡人。我落了一身的病:失眠、身热不退咳嗽不止,头发一多半都白了,我打起精神一天也只能做两个时辰的事。昔日那个‘拼命十三郎’你再也见不到了!”

十四惊愕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允祥,允祥的口气也越来越咄咄逼人:“当然如今不一样!我是亲王而你是贝子。因为兄弟逐鹿已见分晓了嘛!我的意思,皇上并不记从前的陈年旧账,当时是那种形势,彼一时,此一时么!有什么计较的?你是大丈夫,我借一句大丈夫的话,赢得起,也要输得起!瞧你这副熊样儿,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爱新觉罗之子孙’!“

“我的嬛嬛呢?”一股热血全涌到脸上,十四苍白的面孔变得通红,“你有甄嬛么?他凭什么夺走我的嬛嬛?”

这是最难回答的问题,允祥离京前和四爷长谈,四爷百事肯让,唯独在甄嬛这个女子上寸步不移:“你告诉允褆,除了甄嬛,连朕的嫔妃在内,无论大内还是畅春园、热河行宫,他看中的,立刻送他!”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位甄嬛,可在他看来这女子在四爷的心中无比重要,但允祥怎么能对十四转述这话?

他紧锁眉头思索着,说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你说我没有我的‘甄嬛’——我两个,两个呢!两个都……死了!”

他目光陡然一闪,突然想到那个可怕的中午:大雪崩腾而下,康熙皇帝驾崩,四爷受命来赦免自己,阿兰和乔姐两个侍妾却都饮鸩自尽明志……

允祥眼中突然涌满了泪水,喃喃说着:”阿兰,乔姐,都是我不好,我……错疑了你们……“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这二位!”十四却没留心到允祥的异样神态。阿兰和乔姐他当然都知道,因为她们都是他和八哥安排到允祥府中监视允祥的坐探。原以为她们都是被这位二杆子王爷灭口杀掉的,此刻才晓得这两个女人是自杀!

十四咬着牙冷笑道:“这两个贱材儿有什么可惜的?你拿她们来比我的嬛嬛,真是可笑——“

“啪!”没等十四说完,允祥已是一掌照脸掴了将去。十四被打得一愣,头嗡嗡直响,左颊顿时紫胀起来。他没有去捂脸,霍地站起身来,和允祥二人恶狠狠互相盯视。

屋里屋外,连范时绎都没听明白,这兄弟二人好端端说着话,会突然翻脸,个个吓得变貌失色*,又不敢来劝,都站得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事不同而理同,情不同而心同。”允祥脸色*白中泛青,“我并没有作践你的甄嬛,你怎么就敢糟蹋我的阿兰乔姐?”

“你没有作践,但四爷却作践了我的嬛嬛。”十四对政治之事早已无所谓,他最伤心的就是四爷无端从他身边抢走了他的人,因此梗着脖子毫不让步,“夺妻之恨你知道吗?四爷这样作为,还算是个明君?“

允祥已恢复了冷静,他似乎有点伤感,松弛了一下自己,微微点点头,说道:“皇上并没有把甄嬛怎么样,更没有纳她当嫔妃。这一条我能给你打保票。”

他谨慎地选择着词句,缓缓说道:“蔡怀玺和钱蕴斗勾通汪景祺,想劫持你到年羹尧大营造逆作乱,这是已经审明查实的事。你身边窝了这么多匪类,朝廷难道连一点处分也没?甄嬛并没有注册是你的侧福晋,她只是一个寻常丫头,按例掉换你身边使唤人,也是怕你陷得更深,那不是好意?“

“巧言令色为虎作伥!”十四一屁~股坐回去,大剌剌跷足而坐,脸上带着刻毒的笑容:“就凭这样的‘诚意’、‘好意’,还指望着我回京给四爷朝廷卖命!还是开头那个话,明着杀暗着杀都由你们,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古通理,我也不很在乎把我怎么样。”

至此,允祥觉得已经竭尽所能劝允褆回京臣服。十四不肯就范,他反觉心里轻松——十四这样的心境,就回北京也是死心塌地和廉亲王联合与四爷作对,留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反而易于保全。

思量着,允祥已经转了话题,笑道:“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我囚禁,你出兵、我释放,你又来这里读书守陵。十五年了吧,我们两兄弟没有单独聊过,方才是我兄弟斗口,并不是奉旨和你折辩道理。你既然不愿回京,在这里再静养些日子也好,甄嬛的事我回去和皇上说说,要能周全,自然要周全的。老十四,不论你怎样想,我们总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总闹别扭跟自己过不去……我明后日返京,今晚在范时绎营里设一席酒,我们高高兴兴吃一顿团圆饭,不再说这些钻牛角尖儿的话了,成么?”

“这尚在情理之中,”允褆点了点头,“成!”

允祥出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噤,叫过赵无信秦无义两个太监头儿吩咐道:“好生侍候你们十四爷,缺什么又不便奏朝廷的,到怡亲王府找我,要委屈了十四爷我是不依的。方才我们兄弟说话,都是家务,谁胆大,谁就只管往外说——我准能剥了他的皮!“

当天一夜无事,第二日李卫便带了范时绎移交的人犯亲自押送京师。在靠山镇沙河店一天风风雨雨,使人觉得满天下都是这样天气,但过了顺义,因见天清气朗地土干燥,李卫着人一问,才晓得咫尺之间竟是两般气象,他越发信实了贾士芳是个能呼风唤雨的道德高深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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