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废你双手（2/2）

重九送大夫出门，“先生，她的伤……”

不等他说完，大夫抬手打断他，直言不讳地说：“看公子这样，应该是习武之人，你应该知道筋骨的重要，筋骨筋骨，有筋才有骨，筋断了，骨肉也就没了失去了活力，这筋一旦断裂，绝无修复的可能性，日后几十年，一遇风雨潮湿，这疼痛就会复发，只能慢慢养着，少些疼痛。”

重九心头如同被压着一块巨石，不甘心地问：“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吗？”

“老朽虽医术浅薄，却也颇通医理，公子若不相信我，可带她去另寻名医。”

到底是医者父母心，老者又叮嘱道：“她这康复时日漫长，没有一个一年两年，她怕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公子定要耐心照料，莫要让她心生抑郁，有碍康复。”

重九无能为力，只能点头称是。

“先生，我送你出去。”

把大夫送走之后，重九返回，在伽辞房门外站住了脚，想进去又不敢，只能怔怔地守在门外。

天色大亮时，燕隐行出现了。

“将军。”重九抖了抖身体，强打起精神来。

燕隐行没说话，径直推门而入。

里头，伽辞已经醒转了有一会儿了，很困，可疼痛太剧烈，她在睡梦中疼醒，再也没了睡意。

睁着眼睛看着床帐，眼底空洞洞的。

见燕隐行进来，她就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没做什么反应。

燕隐行自顾拖来一把椅子，整个人姿态肆意沉靠椅背上，长手长脚的人这般坐着睨着她，伽辞打心里生出一丝凉意来。

居高临下的俯视里，藏着燕隐行太多的隐晦莫测的心思。

良久，他才出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伽辞偏着头看他，脸白如纸，干涩道：“你确定要知道吗？”

燕隐行薄唇抿成一线凉薄的弧度，意思不言而喻。

“是北境王的意思。”伽辞端端地看着浅蓝色的床帐，声色极致暗哑：“当然，我也有这心思。”

“你再说一遍！”

伽辞无声笑了笑，“你没有听错，是你父亲的命令。”

她早就料到了燕隐行会是这个反应，不相信也不能怪他，这事情说起来，也是挺荒唐的。

“在健康时，是我把她约见你的消息透露给二夫人的，借二夫人的手把伏昭送入了天牢，死刺也是我派的，当然，我是奉命行事。”伽辞笑着，话语风轻云淡得听不出半点情绪，“在十里铺，也是我派人杀她的，前天晚上也是我威胁容轲把伏昭骗出王府派人埋伏她，哦，对了，她身上的蛊，也是我下的。”

她说完，静静地看着燕隐行，无半点隐瞒之意。

燕隐行枯坐在珠帘暗影里，周身气息压抑得让人心口喘不过气来。

“你看，要伏昭死的，从来都不只我一个人。”伽辞咯咯地笑着，莫名笑出了满脸眼泪。

她万万没料到，十几年戎马生涯，她会败在伏昭的手里。

输得太惨烈，无翻身之地。

燕隐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把自己藏在屋内暗影里，光影勾勒着他的眉目，一点点现出了苍白的颜色。

好久，他嘶哑地问：“他为什么？”

“北境王是主子，我岂能问？”

她不知道北境王为什么要杀伏昭，按理说，伏昭一个久居乡下的侯府嫡女，和北境王半点瓜葛都没有。

伽辞幽幽笑，“人生不就是因为未知才充满惊喜吗？伏昭慷慨给我，今日，我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