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命案(2/2)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能够为自己负责,同时也能为“看桃山庄”负责,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和指点。
黄昏后、傍晚前,一天中最浑浊的时间。
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那只断臂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云镇有三个木匠,两个年纪大一些,一个才刚刚出师,比对过他们的手艺,这个匣子不可能出自他们之手。
其中一个木匠认得匣子上的黑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漆,在云镇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用这种漆,这是从海外来的,价格昂贵。
在云镇能和海外有联系的,只有吴四海。
明日一早,甘平决定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这一天算是结束,许格是和白头翁坐在院子里,两人都有心事,默默无言。
“你应该听甘大人的话,现在回家。”
白头翁忽然沉声说道,今天在湖边、在树林里,他有机会狠狠的给许格是一刀,但手我在刀柄上又放了下来。
他一定会想到更好的办法让许格是离开。
“还有五条人命。上一次同祭门交朋友的是花家,最后成了养刀的鬼。”
许格是看了看他。
“你就这么肯定,花家的人是祭门杀的吗?”
白头翁转头看着他。
“不然呢?”
“那你知不知道,花家的那件事之后,武林才正式有关于妖刀刀口的记录?”
白头翁的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据说,因为之前杀的人都不是武林人。”
“不是武林人……连刀口的记录……都不配有吗?”
“不是不配,或者,是根本没有。”
“不可能,祭门杀了很多人,他们现在这个下场弯曲那是咎由自取!”
白头翁声音颤抖,赶紧转过头,不让许格是看见他的失态。
许格是看着他的满头白发,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白头翁才会不戴帽子。
他的头发很浓密,看着就像是一堆雪,配着他雪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不像是真人。
“你有事瞒着我。”
白头翁心头忽的一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
许格是活动了一下胳膊,伤口正在愈合,痛感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你的家人还好吗?”
白头翁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许格是会问这个问题。
夜风微凉,风吹过了大山,吹过了树林,风中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很淡很淡,淡到白头翁几乎都没有闻出来。
“我累了。”
他转身往回走,怕再不走,有些话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但这些话说出来也只是一时痛快,于事无补。
经历的太多,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在深夜中慢慢想起,一点点咀嚼消化。
他自出生以来就是满头白发,被打入异族的印记。
家族的消亡、年幼的颠沛流离,都因为祭门妖刀而起。
这一生,他只有去了《山海经》里的群山大海,才能解脱,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他的手紧握成拳,凭命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走到后院,一支短箭忽然破风而来,他猛的一个跃起,短箭擦着他的脸颊,“夺”的一声钉在了柱子上。
箭尾还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山”。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白头翁却看了很久,然后慢慢的把纸条吃了下去。
他拔出了短箭,这是一只很精巧的箭,用料和做工都是上乘。
许格是把他当成了朋友,但他却不是任何人的朋友。
月光清冷,白头翁握着那只短箭,房中黑暗又安静,但他知道里面有一个人。
长期没有动作,让要见他的人失去了耐心,如果他今晚不去后山,那么屋里的人就会杀了他。
他并不怕死,但却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