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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女孩呆呆看着他。
小武答不出,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的本能和飞速运转的大脑,正展开生死搏斗
见他不出声,方滢索性抱住他,开始吻他。
被女孩柔软的嘴唇亲吻着,小武慢慢开始回吻她,但他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大叫“不对”
“不能这样”他忽然推开方滢。
女孩惊诧地望着他
“我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喘息着,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该这样”
方滢大睁着晶莹的黑眼睛,半晌,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小武有点慌,他赶紧握住方滢的臂膀:“对不起,是我是我没说明白”
“是我哪里不好”她小声说,泪水扑簌簌滴落。
“不是的,不是你哪里不好。”小武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是我,不想那么做,那样的话,就太太卑鄙了。”
寂静。
他轻轻松开手:“其实你在害怕,是吧”
方滢没出声,但她无法为自己今夜的行为辩护,只好将颤抖的身体蜷曲起来,惭愧得像草丛下的一片树叶。
“瞧,你的手都在抖。”小武叹了口气,“你其实也不想的,是吧”
“可时间久了你就不理我了。”她埋下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我不会因为这就不理你。”他终于微微笑了一下,“我想,等你不怕了,等你真的愿意了,那才好。”
小武的话,说得很含糊,方滢的泪水顿时如泉涌
那天夜里,方滢哭了很久,仿佛她这许多年来的悲苦和痛楚,全都化作了眼泪,流淌了出来。
小武一直陪伴着她,轻言细语地安慰她,直到她哭得累了,最后沉沉睡去。
那时候,天已经蒙蒙发亮了,小武回到沙发上,他已经无法入眠。
他终于弄明白了起初始终在心中的那个“什么”。
他爱上了方滢,这个像小妹妹一样不知所措、又害怕又绝望的女孩,已经闯进他心里了。之所以今天会突然变得那么暴虐,也正是因为对方触到了他的死穴:那家伙侮辱了他心里的女性。
爱情,本来是小武始终抗拒的一种感觉,之前,他完全没有意愿在自己新的人生里,再发展出一段感情,之前那些已经成了他的噩梦,只是近两年才稍许松开了魔爪。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也许不顾一切,继续往前走是唯一的选择。他突然想,如果史远征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果方无应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也可以的。
想到这儿,小武突然有了无限勇气。他支撑起身体,仔细听了听隔壁卧室,没有什么声音,女孩睡得很沉。
也许这就是人生,小武想,当你缜密安排、妄图规避一切风险的同时,也会同时规避掉可能来的幸福。而当你放开规避的念头,如清风流水任它来去,幸福也就会跟着出现,它悄然而来,不作一声。
于是此刻,他觉得自己幸福无比。
第二天,方滢回了家,她向方无应道了歉。
本来一心等着她回来找茬的方无应,这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甚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方滢。
然后,方滢就心平气和地和他说:“我认命了,冲儿。”
这很简单的几个字,重重打在了方无应的心上
他懂得她的意思了,她认命了,认了“有这样的弟弟”的命,也认了“有过那样人生”的命。
那天晚上,姐弟俩做了从未有过的长谈。
之后的一个礼拜,苏虹都始终担心着方滢的这件事,她问方无应“后续情况如何”,方无应摸了摸头发,想了想,才说,没什么问题了。
他并未告诉女友,姐姐和他谈的那些。
然后,不知不觉间,方滢发生了改变。
她丢弃了之前那些成日伴随她的东西:香烟,酒精,奇怪的装扮,以及那些原本形影不离、永远指望她来付账的“朋友”。
她不再每夜每夜外宿不归,反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本本啃那些书:美术史,画册,艺术技巧。
她甚至跑去打工,她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就胆敢闯进麦当劳,要人家雇佣自己,后来竟然成功了。
她的专心又回到了学校,甚至开始寻找相关大学的报名资料。
她和方无应说,她想考美术学院。
方无应惊奇极了他完全弄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简直比被洗脑还吓人,甚至都让他不适应
然后不久,所有人都知道:小武和方滢在一起了。
雷钧笑言,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方无应无法拯救方滢,苏虹这个“弟妹”也休想办到,有这种力量的,只有小武一个人而已。
“或许和爱情什么的并无关系。是她自己想通了也放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种生活,心里也看不上那些混混,方滢其实明白哪种才是上等男人。”苏虹说,“别忘了,她可是个公主。”
“那她开始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方无应还是不明白。
“人总是得尝试过各种方向,才能知道自己该怎样嘛。”苏虹甜蜜地笑了笑,“而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南唐后主做你家女婿,难道还不够资格”
方无应也笑起来,他抬头在办公室里看了看:“说来,我家驸马去哪儿了”
“去麦当劳了。”卫彬头也不抬地说,“说是要去接公主下班。”
“于是今晚就轮到我夜班了。”苏虹扶额哀叹。
她那可以不值夜班的优待,从此一去不复返。
后来小武和方滢的事儿被控制组的人知道,李建国说,这才是合适的姻缘。
所谓的凤求凰,也即如此。
第百十五章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上
男子微微睁开眼睛,鲜红的斜阳,如一大滩可疑的血迹,被谁胡乱涂抹在西方天壁上。
刚才那一阵强烈沙尘暴,已经随着日落停歇了。但他的耳畔依然有风刮过的尖锐哨声。
“也许是耳鸣也说不定”男人想,“缺水真的会导致耳鸣怀斯曼生存手册上有提到过么”
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回忆不起那黑砖头里的句子了。
男人抱着女子,静静坐在高大的沙丘背后,地上投射下他黑色的剪影。
沙漠,沙漠到处是沙漠,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沙还是沙,就仿佛这世上只独剩下他们俩,这浩瀚宇宙中,这长天旷日下,只剩下这一男一女,相依为命,守着彼此已所剩无几的生命。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她已经陷入昏迷,从前天他们分掉最后一小瓶水之后,再没有一滴水沾过他俩的嘴唇。
“林兰兰”他俯下身,嘴唇凑近女子的耳朵,轻声呼唤她。他亲吻着她,那不只是恋人之间的吻,只是嘴唇轻碰,又悄然分离,亲吻的时候,彼此的鼻息往往会纠缠在一起,有些湿漉漉,有些热。
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无法睁开眼睛。她太虚弱了,嘴唇和脸上,全都因为过分干燥而起了皮,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