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炝药响了,他们才懂谁是山神(1/2)
九井山腰的祭坛上,雨丝斜织成帘,将青石台染得墨黑。
血引雀的尖鸣还在雨幕里打着旋儿,像一缕不散的魂,在湿漉漉的林间来回穿行。
林英沾着雨水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抠进寒玉阵边缘的刻痕中——这阵是以千年寒玉为核心布下的通灵之基,能引山气入体,却也反噬于人。
她听见刘猎户的大嗓门混着马蹄声撞进耳朵:“县上的工程队到了!”
陈默猛地抬头,草帽檐甩出一串水珠,砸进后颈,凉得他脊背一紧。
他看见山路上晃着几个灰扑扑的身影,最前头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肩上扛着个铁疙瘩,雨水顺着金属外壳往下淌,在泥地上拖出条发亮的痕迹,像一条蜿蜒的蛇,正缓缓爬向山腹。
“这是省里特批的应急设备,说是能稳定断层带。”技术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镜片上蒙着层雾,声音像冰碴子,“国家要在九井建能源试验站,立即停工。”
老扳道抄着猎枪拦在路中央,枪托上的红布被雨泡得透湿,沉甸甸地垂着,像一块凝固的血痂。
“井不能动!”他身后二十多个民兵举着猎枪、铁锹,泥点子溅到裤腿上,像团团褐色的云,在风中微微颤抖。
技术员嗤笑一声,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你们拜个女人就能镇住地脉?等山塌了,看她的血管管不管用!”他冲身后挥挥手,“把地质干扰仪架起来!”
祭坛上的林英突然攥紧了寒玉阵的边缘。
玉核在她心口发烫,像被人用烧红的铁钎子捅了一下,随即又泛起一阵空荡荡的抽痛。
她望着九井方向——原本翻涌的青焰正在肉眼可见地变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火苗,挣扎着不肯熄灭。
“英英?”陈默的声音带着颤,他看见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漫出紫斑,嘴角溢出黑血,腥甜的气息混着雨味钻进鼻腔,“你怎么了?”
林英张了张嘴,呕出的血里混着细碎的玉屑,晶莹如霜,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些本是玉核里最精纯的能量,此刻却像碎玻璃渣子,扎得她喉咙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那是她生命力的具象化——每一片玉屑,都是她的一口元气。
“寒玉与地脉同频共振,如今外力强行抽离山气,玉核成了泄压口。”这个念头闪过陈默脑海,他喉头一哽。
她抬头看向九井,那里的青光已经弱成了萤火虫的光——电磁干扰仪在吸走地脉的生气,用科学的方式,把山肚子里的活物往死里掐。
“地脉……在喊疼。”她的声音比雨声还轻,可每一个字都像钉进地面的铁楔。
瞳孔慢慢泛起青灰,像深潭里泡久了的石头,映不出一点人间光亮。
陈默的手刚触到她后背,就被一股滚烫的乱流烫得缩回。
那是地脉被强行压制后的反噬,顺着她的血管往外涌,像要把她整个人烧成灰烬。
他咬咬牙,反手扣住她手腕上的脉搏,祭纹处的皮肤“刺啦”一声裂开道血口——这是他和她在第七日血祭时结下的承温契,他能替她受三分痛。
滚烫的气浪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窜,陈默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咸腥在舌根蔓延。
可他攥得更紧了,指节白得像要断开:“我在,我替你受。”
“炸主井!”技术员的声音穿透雨幕,“先断了地脉的根!”
“放屁!”爆破赵的吼声震得雨珠子乱颤。
老扳道眼神一凛:“谁敢动山,就让他埋在这儿!”爆破赵应声而出,断了半截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去年修铁路时的黑泥,他盯着那机器,忽然想起秦岭塌方那天,兄弟们被活埋前三分钟还在念“山神保佑”。
他抄起雷管就往干扰仪跑,脚步踏碎泥浆,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冰凉刺骨。
“砰!”
枪声撕裂雨幕。
子弹擦着爆破赵的左脸飞过,在他颧骨上犁出条血沟。
他摸了把脸,指腹沾着血往地上一甩:“吓唬谁呢?”他猫腰钻进底座,把雷管塞进金属缝隙,“当年在秦岭炸隧道,老子揣着炸药在塌方区爬了三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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