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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退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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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的声音声声泣血,杜晋想要去安慰安慰她,手却重的抬不起来,他只能看着帐子灰色的棕黄色的顶,他的两唇有些干裂,神思变得悠远:“阿姊,我看见爹和娘了,他们在向我招手呢,他们还让我转告你,苏大人是个好人,不能耽误自己。”

杜蘅摇着头,整个人,无一处不被撕扯拉拨着痛。那痛,谁心刺骨,连绵不绝,哪怕断绝崩裂,她亦只能承受,什么办法也没有。“阿姊,只要愈之。”杜蘅捂着嘴,不敢让自己放出声音来。

杜晋似乎对死亡很有预感,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要飞到云端了,他是高兴的,他不用再拖累杜蘅,见到爹娘的那一刻,杜晋差点哭了出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恬淡地微笑着。

杜蘅把营帐中的蜡烛一个个都点亮,可她心中还是觉得不够,她捧着蜡烛在自己的四周摆了一圈,让杜晋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像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后背,忽然他咳了一声,严重的光亮骤然熄灭,一直握着杜蘅的手忽然没了力气,从杜蘅的手中滑落了下去。

杜蘅的头脑里针扎似的作痛,巨大的哀痛如浪潮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整个人虚脱无力,仿佛就要坠下去。营帐中如白昼一样的光亮,她的泪水沿着自己的脸颊,掉落到杜晋的衣裳上:“阿姊哪里也不去,阿姊就在这儿陪着你。”

杜蘅闭上双眼,靠着杜晋的额头,只有一双手还在不停的拍着他的脊背,苏子衍在门边手着,看里面没什么动静,心道一声“不好”,带着姚颂冲进了屋子里,杜家姐弟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姚颂上去探一探杜晋的鼻息,连身体都已经彻底凉了。

“杜……杜蘅。”苏子衍轻轻叫了杜蘅一声,杜蘅猛然睁开清亮的眼睛,她护得杜晋护的更紧“不许动愈之,你们谁都不许动愈之。”她的情绪一直在最高点,临界崩溃的状态,忽然杜蘅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飞溅到了杜晋的脸上,杜蘅连忙用帕子擦着杜晋的脸“愈之不要生气,阿姊不是故意的,擦一擦就好了。”

苏子衍一个手刀砍在杜蘅的脖颈后,她失去了意识,向后倒在了苏子衍怀中“礼韫,你把小杜大人移到别的空闲的帐子里,其他的都等杜蘅醒了在做打算。”

苏子衍横抱着杜蘅就要向外走,姚颂一拍脑袋,看着杜晋心中也是倍感心酸,好不容易姐弟两个熬出了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他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绿鹊一直等在外面,看苏子衍抱着杜蘅回去,才进来。

“你?”姚颂虽然知道杜府人丁关系都融洽,这位绿衣绿裙清秀的女子,他还有些印象,杜蘅的贴身丫鬟嘛,姚颂摆摆手“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吧,杜蘅已经回了自己的营帐,这边有我就够了。”

萧瑟的风灌满绿鹊单薄的寝衣,吹起膨胀的鼓旋,她的头发是杂乱的,面上有浅浅的微笑,她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大人以为错了,奴婢不是来找姑娘的,奴婢的夫君死了,奴婢来送一送,还希望大人能够行个方便,让绿鹊能够看清楚。”

姚颂还想在说什么,他睁大眼睛,刚才绿鹊自称是杜晋的夫人,绿鹊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杜晋身旁,她犹豫片刻,终究放下绢子,慢慢地移到他身边躺下,轻轻抱住了他的臂膀,将头埋于他胸前。这样斜着的姿势并不舒服,足下的麻意慢慢攀到手臂,攀到肩膀。良久,仿佛连心也麻木了。她明明抱着他,他的手臂却依旧发凉,绿鹊觉得自己已经跟着杜晋去了,他浑身都是冰凉的冷意,绿鹊解开自己的外袍,只剩下小衣,拉上杜晋的手。

姚颂听见了抽衣解带的声音,他伸了伸手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这些小儿女情长最是弄不清的,看她有这么一番情谊,也就随绿鹊去了“不要太久,一会儿我来带走杜大人。”

绿鹊窝进杜晋的臂弯下,杜晋闭着眼睛,她用手指点点杜晋高挺的鼻梁,营帐中安静地只能听到她自己一个人的呼吸,有风吹来,绿鹊有些冷地缩了缩,在她心中,他早已经是她的夫君,死了和活着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绿鹊吻了吻杜晋的额头“你别害怕,下头不寂寞,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不叫他们好过,到时候我就下去陪你。”

绿鹊已经有些麻木,她一遍一遍在杜晋的耳边叫着他夫君,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叫回来,她心中感念杜蘅的恩德,这也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没有这层感情,她早已抹了脖子,死有什么可怕的,怕的是世上再没有一个值得自己留恋的人,她的手腕上还是那个银镯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阿姊,一切都好,去那边了不要担心,你终究是欠我一场感情,等我去了下边再向你讨,到时候你可别想抵赖了,我一直会记着你的,放心吧啊,你这个狠心的男人,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绿鹊心中的痛楚无处宣泄,泪水像是泄洪,止也止不住。身旁的杜晋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年纪,她木然地穿上外袍,最后吻了杜晋的嘴角,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中。

杜伽一个坐在城墙上吹着冷风,只有这些风声才能让他清醒,杜伽挣开模糊的眼睛,他提着和杜晋经常喝的酒,酒香飘出来,绕着人转了好几圈,坐在高高的石墩上,如果跳下去会怎么样,这一个想法吓了杜伽一身冷汗。

他除了好友离去的伤感,更多的是自责,他应该更早一点发现异样的,它应该和他们一起行动,而不是自己跑到后山。杜伽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在他的舌尖上逃窜,又流到了胃里,京中的每户人家都点着灯火,杜晋常说,站在这儿看京城,是最美的,也是最全的。

“好兄弟,喝呀。”杜伽茫然地深处提溜着酒瓶的手,和空气碰了碰,他向后一仰,又从石墩上摔倒了城墙上,酒瓶也咋了稀碎,碎片划破他的手掌“兄弟,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杜伽用手捂着脸,似乎看到了杜晋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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