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前因(2/2)
“小少爷寄回来的信笺,你瞧瞧吧。”寸心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与杜晋书信往来的担子也就交到绿鹊肩上,绿鹊一向比她更会交际,更何况寸心在书信中总是学着杜蘅的样子叮嘱,引得杜晋连着几日抱怨道:“寸心姐姐莫要说了。”
杜晋在心中写到——江南之好,好在万物如春,连着花白老人的气色都好上一分,入了夜,茶楼里食客嘻嘻闹闹,听着说书先生讲着劳什子妖魔鬼怪,好不热闹。又说了说治水之难,好在跟随着个明白的,这两日便回了家。末了,还添了一句:绿鹊姑娘安好?
绿鹊被这一句话撩拨的面红耳赤,寸心正在数着豆子,狐疑地看她一眼,绿鹊尴尬地笑笑:“小少爷交待这两日就起身往回赶了,说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等姑娘回来了,要给姑娘瞧瞧。”
她将这封家书贴身收好,她心里头明白她与小少爷只有书信往来之谊,是万万比不上寸心的,更何况她一个卑贱的孤女,哪里又能跟风朗月清的他相比呢,只是她自己管不住自己罢了,绿鹊已经收了三封这样问候的信笺,都被她与衣物贴身放在了一起,再往前的就都烧掉了。
宫中,赵洧吟合着眼躺在榻上,仿佛看到了胞弟的身影,那年他也是这样,满嘴嘟囔着胡话,发着高热,虚汗冒了一身又一身。赵洧吟请不起大夫,只能一盆一盆的凉水端进屋子,用打湿了的锦帕替他擦拭,他缩在墙角,话都不会说了,只一个劲地叫着“姐姐,姐姐。”
赵洧吟惊惧地醒来,穿着一身浅樱红寝衣,扯过锦被死死裹着自己缩在床角落里,流莺朦胧着睁开眼睛,看赵洧吟瑟瑟着,叹了口气。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天寒地冻的夜晚,他们的爹犯了痨病,每天恨不得把肺咳出来,又嫌弃着赵洧吟是个女孩挣不了几个钱,对她非打即骂,五岁之前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
“爹,弟弟病了,求你带他看看大夫啊。”赵洧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希望这个躺在炕上抽着旱烟袋地男人能够理理自己,她的额头已经明显红肿,男人嫌她烦,一脚踢在她胸脯上,叫她滚开。
赵洧吟打两个滚,疼得蜷缩着身体打颤,她咬着牙,整个人发了狠,抄起一旁的趴地的小锤,在男人翻身时,打在了他的后脑勺。
男人长吟一声,没了气息。赵洧吟吓得将东西丢在了一旁,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炕上啼哭不止的一岁小儿,抱起他冲进了雪夜里,她一家一家医馆地求,没有钱,万事不成。
“你这孩子也算诚心,她的诊治费和药钱就算到本……我头上吧。”华贵的女人开了口,大夫立刻开始救治,这时的赵洧吟还不知这个女人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劫难,她只庆幸于终于能活了,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