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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陈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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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胶凝的冷凉,茶叶的清香也如被胶合了一般失了轻灵之气,只觉得黏黏的沉溺。杜蘅瑟缩了一下,苏子衍注意到,将出行前就备好的汤婆子递给了她,这两日寨子里的皮草袄子十分硌人,已在她的手上留下了许多红色斑点,远远树梢上蝉一声迭一声的枯哑的嘶鸣,搅的心里一阵一阵发烦。

“还有一事,便是猛虎寨的百姓入城一事需要知州大人多为操劳,百姓本就多为歧视山匪,而她们又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孩童,还望大人能够安抚人心,给他们一条生路。”杜蘅从包袱里拿出些画像,这是她昨夜连夜赶出来的,有五婶耕种的,也有皮猴子王小凡从树上一跃而下的,画像上惟妙惟肖,看的叫人动容“大人可放心,她们只想讨一口饭吃,都是些可怜人,不会扰动城中百姓的安定,杜某愿以一身骨血作保。”

锦州知州眼中动容之情大增,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浓了,他跪在地上深深地叩首:“我为杜大人这种气节所感,大人定能鸿福与天齐,大人放心,某以向上人头担保,我对他们定会如自己的子女一般,不叫他们受半分委屈。”

杜蘅开口道:“既然大人心中有数,那杜蘅也不便追问,杜蘅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就不陪各位大人坐着闲谈了,杜蘅告辞。”杜蘅揣着从猛虎寨中拿下来的草药,转身回了房,徒留苏子衍的余光。

锦州知州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深深地拜了拜,伏着身退下了。姚颂还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他今早收到了府上夫人寄来的一筐石榴,有的已经烂了,他仍然视作珍宝,在于锦州之后说话间还多次炫耀,他明白这事自家夫人想念他了。

杜蘅回了院子,她累极了,草草喝了药就睡下了,只睡了半个时辰又起了身,如意在一旁煮着茶,见她醒了颇有些诧异,杜蘅是心里发烦的紧,连午睡也不安稳,便起身去看苏子衍。进了玉苏子衍的院子,他正与姚颂喝着“梨花白”,这事上好的酒,以一百个鹅梨才能熬出小小一壶酒水,杜蘅换了王婶的衣衫,此刻穿着家常的一窝丝杭州攒边随意簪了几朵茉莉花,零乱半缀着几个翠水梅花钿儿,身上只穿一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下穿曲绿绣蟹爪菊薄纱裤,隐隐现出白皙肌肤,比日前丰润俏丽,格外动人。

两人似乎正在交谈什么,杜蘅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她细细地打量着苏子衍的院子,这是府衙内最好的一间院子,殿宇皆用白螺石垒墙,四畔雕镂阑槛,玲珑莹徹。因为临湖不远,还能清楚听见冬日的夜里冰面破裂之声,声音清亮悠远又少了嘈杂之声。

“衍之,如今杜馥郁回来了,你可放下心来了。”姚颂喝了一壶酒,便开始胡言乱语,杜蘅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附耳上去,就听见姚颂打了个酒嗝:“衍之,我实在是想我的夫人与孩儿了,你说我回去会不会我的孩儿已经落地了,何老定会为他拟个好名字,你说是男孩好,还是女孩,我希望是个男孩,像我一般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什么功名不功名的都是狗屁,老子一个不认。”

杜蘅听了这话,浅浅地笑了起来,心里默念到,难不成是个女儿你就不爱了么,肖想赵娘子的眉眼与姿色才好,不过这世道到底是对女孩严苛些,还是儿子好,杜蘅贴的更近了,苏子衍与姚颂皆是背对着窗户,谁也没有发现床边站了个人。

“衍之,只说我了,我好歹有个孩子了,当年咱们的同僚除了你,还有谁没有呢,你也该为自己做打算了,杜馥郁便很好,识大体,懂大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啊。”姚颂老成地拍了拍苏子衍的肩膀,一副很为他着想的样子。

他们备下的吃食不少,案上名酒佳肴,鲜蔬野味,微风拂帘,连这冰块破裂声也不觉得吵闹,只觉得分外可爱,“梨花白”酒味甘醇清甜,后劲却大。酒过三巡,苏子衍也有些醉了,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也晕晕的,听见了杜蘅的名字才堪堪清醒了些,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清朗,从带来的箱子里抓了个项圈,项圈正中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水汪汪的翠绿欲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产自渥南国的老坑细糯飘翠,想必是苏府多年的藏物品。

苏子衍打量着这个项圈,想象它带在杜蘅脖颈上的样子,定然是光彩照人、神采飞扬的样子,只见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可,这样不可,我与杜蘅只是皇上手下的同僚罢了,一同为皇上做事,我们仅仅是同窗的情谊,又何来男女之情。”

一句“何来男女之情”让杜蘅再也不愿听下去,她的手脚冰凉,失了魂似地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被人劝说,自己竟也当了真,她忽然笑了起来:“本来就是我强求。”

是啊,与他协作,是她丢了半条命查清了他爹娘的案子才换来的,不过是些合作关系,怎么还能强求一些别的,杜蘅口中一股辛甜的味道涌上来,她拍了拍袖口,心里空落落地疼,她回了院子,如意见到的便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杜蘅。

如意抱住杜蘅的腿哭喊道:“姑娘,你莫要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出去时还是一副十分有精神头的模样,回来便连话也不说了。

杜蘅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渐向西落去的斜阳,庭院里有枯萎了的木芙蓉花,那花本是灼红如火,在泣血样的夕阳下更似鲜红浓郁得欲要滴落一般,几乎要刺痛人的眼睛。现在却是土灰色,如同灰尘一般,不过也留了些香气,风吹过满院光秃秃的树干也漱然有声,带着轻薄的花香,有隐隐逼迫而来的寒意。杜蘅身上是凉浸浸的漫上一层薄薄的水汽,不由得扶住窗棂长叹一声道:“竟然是如此疼么,竟然是如此疼,本就是我强求来的。”

她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如意吓了一跳,见她还能说话,忙灌了些茶水进去,生怕杜蘅没了气息。

那边苏子衍与姚颂的谈话还在继续,风一吹,苏子衍酒醒了不少,他苦笑着说:“她可嫁给更好的良人,而我又何必耽误他呢。”

锦州知州马不停蹄地翻阅了卷宗,还真找到了些当年的事,书中藏着一张发黄的纸,上面写的是皇帝临终前一天的情况,他请杜蘅、苏子衍与姚颂三人共来商议,殊不知寿康宫中也有人翻起了这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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