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搭救(2/2)
两个人叫上姚颂赶去了小厨房,常妈妈的脸色十分惊恐,她只是贪图这个钗子,却没想为自己贪出件事情来,她瘪了瘪嘴,交待道:“我今日去摘些青葱,就在路边看到了这个,几位大人在上,我并不知道这事杜大人的啊。”
苏子衍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灶沿上,眼眶中又重新充满了泪液,眼中的酸涩得以缓解些许,他淡淡得到:“有劳了。”
常妈妈的脸像是开了花的向阳花,她把这锭银子捧在手心里,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连连行礼回话道:“是是是,能为杜大人出力是奴婢的荣幸,杜大人的身姿奴婢早有耳闻,钦佩已久,杜大人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苏子衍不便与她客套,三个人一起到了葱院那,迎面是一堵墙,墙下有两个泥脚印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消息在这又断了,苏子衍明显有些失望,锦州知州做了个礼说:“某一定会查出真相,找到杜大人。”
苏子衍随着姚颂回了房,屋内画梁下垂着几个镀银的香球悬,镂刻着繁丽花纹,金辉银烁,喷芳吐麝,袭袭香氲在堂中弥**萦纡。窗外漱漱的风声都清晰入耳。苏子衍独自倚在内阁里间的美人榻上,只手支着下巴歪着,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
看着不断被吹动的香球悬,苏子衍突然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对了,猛虎寨,杜蘅定然是去了猛虎寨。”
“那我现在就调一些人马,咱们抓紧时间去猛虎寨。”姚颂慢慢坐直身子,说着就要揣了令牌去调兵。
还没走出十步,苏子衍开口说道:“不可,这猛虎寨中都是山匪,人人都是凶猛的虎狼之辈,若是惹急了他们,撕票便不是美事了,一切还是要以杜蘅的性命为准,只需备上两匹好马,你我二人小心潜到寨子里,万不可在外节外生枝。”
猛虎寨在最高的山头上,人数众多,远离山下的村镇与锦州城,山下的百姓多称那个地方为去锦,有剥去锦衣终生受罪之意,言语中便是看不起这些山匪,也有一些因自己身体原因上了山的,或是疯癫失常或是自尽,又因着山匪做了许多恶事,手上有许多人命,所以私下大家都认为去猛虎寨积怨太深,阴气太重,是个整个锦州城中怨气最深的地方。常有住的近的村民听到从去猛虎寨传出的永无休止的哭泣呜咽和喊叫咒骂声,甚至有村民声称在午夜时分见到飘忽的白衣幽魂在去猛虎寨附近游**,让人对去猛虎寨更加敬而远之。
骑在马匹上行了良久,依旧没有接近去猛虎寨的迹象。午后天气渐暖,苏子衍夹紧了马背,骑的飞快,姚颂一个劲的在后叫嚷着——“衍之,你可等等我啊”。两匹马健步如飞,苏子衍心中还是焦急难耐,总觉得走的慢,这才略略回头了一眼吩咐道:“走快些,再走快些。”姚颂侧身问苏子衍:“衍之,还有多远?”
苏子衍答道:“过了这条路,再走一个拐角,看到大榕树生长的地方就是了。”
寨外的房屋已是十分矮小,是许久之前一些个樵夫屠夫住的地方。再往前越走越是荒凉,竟像是到了久无人烟之处。渐渐看清楚是一处宫殿的模样,极大,却是满目疮痍,像是久无人居住了,砖瓦残破,雕栏画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密集的蛛网,看不清上面曾经绘着的图案。
天色越发暗了,那乌黑的半面天空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渐渐扩散得大,更大,一点点吞没另半面晚霞绚烂的长空。
寨门处留下了小胖与王小凡看门,他看见远远的有两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心里有些害怕了,忙吹响了号角,叫一些男人伙夫出来,苏子衍也是真真切切地着了急,还没看清王小凡与小胖的脸,就勒死了马缰绳,闯入了寨子里,只留下姚颂一人被王小凡捉了个正着。
暮色掩映,有乌鸦扑棱棱惊飞起来,纵身飞向远树。这里的风仿佛分外阴冷些,王小凡拿着弹弓朝着姚颂的脸比划:“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擅闯我猛虎寨,等一会儿我李伯来了定有你的好果子吃,还有你的同伴,他也一样逃不掉。”
猛虎寨中机关重重,为的就是怕有一天有人攻破了宅门,伤及在内的老幼妇孺,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破解之法,苏子衍只是以为的往前冲,黑色的衣角划来冷冽的空气,黑风长鸣一声,像是在说着什么,苏子衍却闻所未闻,鞭子还未落下,他与马已经落到了大网中。
天色愈加昏暗,周遭本来还是无比漆黑,现在竟如白昼一般敞亮,石制的基座上设铜制的灯楼,以铜丝护窗。永夜照明,风雨不熄。此时正有人为了看清苏子衍的脸在点灯,提了燃油灌注到灯楼里,点亮路灯。
一群人围了过来,苏子衍面色不善,一天一夜地不合眼已经让他十分疲惫,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了,他只能看到红彤彤的火把和聚过来的人群,他忍住嗓子里的干呕说:“苏某并不是想要擅自闯入贵寨,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大家行个方便,苏某的朋友杜蘅可在寨中?”
远处的一间小房燃着袅袅的炊烟,正是王婶家的方向,炊烟细细,馨香缭绕,笔直的袅袅升起,散开如雾。苏子衍伸手轻轻一撩,那烟就散得失了形状。
“什么杜蘅,老子不认识,老子只知道,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今日老子就把你做成一锅下酒菜,打打牙祭。”姓李的男子叫嚣着,四周围绕的寨民大声地欢呼。
王小凡扒开人群,他认得这张脸,这个人正是与杜蘅在拐角处分别的那人“李叔,李叔,不可啊,这是杜大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