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共同的守护(1/2)
少年心气高昂,斗志正盛,翌日一早便到了魏国公府。
得了吩咐的门房不敢怠慢,一路引着他穿廊过院,直抵演武场。
武安侯府虽也有演武场,却因侯爷长居衙内而常年空置。陆松自幼离家,辗转于大儒门下与国子监中苦读,在他认知里,演武场不过是方寸之地、数个兵器架而已,一切兵戈之事皆止于纸上谈兵。
直至此刻,亲眼见得魏国公府这旌旗猎猎、兵戈林立的景象,一股凛然的沙场气息扑面而来,他方知自己过往对武备的想象是何等苍白。
心底那份属于少年的、混杂着敬畏与好胜的火苗,被冲天的豪情悄然点燃。
魏国公府的演武场,地面夯土坑洼不平,满是日复一日踩踏操练的痕迹。场边陈列的石锁、石担,表面早已被磨得光润,显然是日日不离手的家伙。
东侧立着一排箭靶,高低错落,靶心上新旧箭孔密布,层层叠叠。西侧则是一排用于习练枪刺之法的草人,杀气森然。远处,则设有专门的跑马场,可见骏马身影,时不时传来几声骏马的嘶鸣。
场地最北端,是一座带飞檐的轩敞兵器架。弓弩居左,刀枪列右——所有武备皆按规制陈列,件件透着饱经操练的沉厚光泽。
“松儿来得很早。”傅鸣踏着晨光大步走近,身形挺拔轩昂,竟似比身后的朝阳更具锋芒。他发间汗珠晶莹,一身骑射装扮,带着扑面而来的飒爽之气。
陆松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激荡,似是敬佩,又似是某种难以企及的怅然。
京师勋贵子弟中,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之徒,终日醉生梦死,莫说勤练武艺,便是诗书也懒于攻读,只管躺在祖宗功业上坐享其成。
可若论家世显赫、圣眷优渥,魏国公府堪称京师之最。纵有如此资本,傅鸣却仍日日不辍,苦练不倦。
陆青曾告诉他,傅鸣年纪虽只长他几岁,却已随父征战,见过真刀真枪的沙场。此刻与他相对,陆松只觉自己仿佛仍是稚子,而对方已是能擎天架海之人。
难怪长姐推荐他长姐的眼光,从不出错。
傅鸣见他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他顿了顿,终究没忍住,压低声音问:“昨日回去陆青可曾说过什么?”
陆松一脸悻悻。
昨日回府的马车上,长姐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双唇紧抿,活像个没缝的河蚌,任他旁敲侧击,硬是撬不出半句话。一回府,更是借口疲累,直接将他打发回了院子,严防死守,不给他半点追问的机会。
长姐唯有的一句话便是:“你只管安心读书,好好随傅世子习武。其余的事,一概不许多问。”
见陆松一脸憋闷,傅鸣便知陆青定然守口如瓶。他伸手一拍对方肩头,“且从根基练起。来,先扎稳马步。待你下盘稳固,再授你兵刃之法。”
陆松依言摆开架势,勉力维持着四平八稳的马步桩,额角汗珠滚落,双腿止不住微颤。傅鸣负手在侧,目光如炬。
“膝再沉三分,气沉丹田。”傅鸣声调平稳,手中戒尺精准地点在陆松膝窝,“觉酸、觉胀,便是力在生根。武者,先要降伏己身浊气,方能驾驭外物锋芒。”
陆松心中默念绝不可给长姐丢脸,硬生生对抗着灌铅般的双腿,直至战栗如鼓,仍强撑不坠。
练了半晌,仆从们送来温水。傅鸣招招手,语气比方才督导时缓和了些:“松儿,过来歇歇。”他递过一杯温水,“练武耗气,先饮些温水,平复气血。”
见陆松一饮而尽,他微微一笑,“今日是初学,弓马刀剑皆在后头。练武首重根基,循序渐进方能夯基固本,切忌急于求成。”
目光掠过少年闷闷不乐的脸,傅鸣拉他在场边坐下,“在怪陆青有事不肯告诉你?”
陆松摇摇头,“不怪长姐。我只是想为她分担些心事,也有些话想亲口问问她。”他心中有太多疑问,可每次撞见长姐眼中那抹无声的为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长姐为难,更怕那个答案,会让姐弟二人都陷入更深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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