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早该死了(1/2)
景佑十七年,立冬。
俞繇左迁,被贬离京,任地方长官。
他带着剩余的几个族亲踏上南下之路,怀抱着那个木盒,心思沉重。
这样形同流放的结局,已然是最好,是褚昭的仁德,是数人倾力相救。
而褚昭也借此在言攸面前成就了自身的大度。
他真的是大度吗?
褚昭不置可否。
什么样才是最痛苦,是欲生不得生,欲死不得死,显然俞繇失去挚亲时痛白青丝,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死,对他而言反是一种解脱。
那不好,并非褚昭想要的结果。
就这样留住他的命,实则褚昭才是最后的受益者。
木盒中装着言攸的那只耳环。
俞繇睇视良久,发尾垂过肩头,也是萎靡不振。
他不敢对镜自照,恐会看见凌乱的银丝,掺杂在乌发之中,突兀而嘲弄。
二十有五,韶华不复。
这是俞繇的命。
“家主,天色渐晚,该寻落脚之地了。”侍奉多年的仆从在车帘外禀告。
俞繇淡淡道:“好,记得多关照叔父他们。”
他对这些亲族其实无甚感情,如此善待,盖因阿深死于他母亲之手,强推他成为一姓家主。
以前俞繇日夜盼候,盼候独挑大梁那日,然而天命无常,竟是以这种方式给了他答案。
俞繇感激褚昭,也恨褚昭。
他的亲人、骨肉,皆因褚昭而亡。
俞繇抵窗窥望,山水迢迢,浓翠染灰霾,是秋冬的色。
他逃离了一个漩涡,逃离了权势的中心,似乎摆脱了后半生的烦扰。
而玉京却风云剧变。
不过两月,景佑帝急病,病来如山倒,无力主持朝政,不得已交褚昭暂代。
褚凛一党出奇的沉寂,毫无动作,叫人摸不清意图。
褚凛自知命中无子,竟相当地沉得住气,尽力减少与太子党利益的摩擦,而褚洄一党遭到强势镇压。
想到褚洄,言攸唇瓣紧抿着,说不清该如何评价那个孩子。
谁人不无奈?
或许褚洄也有可怜之处,但那绝不是他心思不正,对老师妄自生念的理由,她疼惜褚洄,却绝不会成为他的羁绊。
台高风急,言攸又见他,少年已能够真真正正与她平视,再过一两年,等他长成,会是睥睨的视角吗?
“诚王殿下。”
“清和阿姐,我听说,五哥已经安排好了你的身份,要纳你为侧妃了。”褚洄压抑着喉咙处的古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偏激。
“你情愿吗?清和阿姐。你是真的,想要嫁给五哥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并没有看见什么两情相悦的喜……倘若你有苦衷,何不肯同我说?”
少年最情动时,也不过是牵了一下她的手。
言攸感受不到他手掌的暖,天上飘着绒絮似的雪,让她联想到去岁白英纷纷,她是怎么跳下楼台逼褚昭娶下永宁,改褚沅和亲之命。
这应该算是她欠褚昭的,既然欠了,就也该还。
她算得差不多了,不会等很久,又会有一场巨变。
言攸回绝了褚洄的好意和心意,轻轻拂开他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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