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明日之约（2/2）

他喘着粗气，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交融，那抹该死的、她特意为他喷上的香水味无处不在，疯狂地撩拨着他最后一丝自制力。

他扣在她脑后的手力道不容置疑，滚烫的呼吸带着烟草的焦灼气息，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跟我走。”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磨出来，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

他不想那么大度，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的甜美。

小九却笑了。

不是害怕，不是羞涩，而是那种洞悉一切、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有趣的、带着点儿慵懒玩味的笑。她甚至没有试图挣脱他有力的掌控，反而就着这个被禁锢的姿势，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明明已经炸毛却还要强装凶狠的大型犬。

“延川哥哥，”她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过心尖，说出的内容却截然相反，“你是想独占我吗？”

周延川瞳孔微缩，扣在她脑后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他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自己想要的肯定。

可他只看到一片清澈的、带着狡黠笑意的深潭，倒映出他自己此刻略显狼狈的强势。

“不怎么样呀，”小九眨眨眼，语气无辜极了，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可是，我说过的，不能接受，就主动退出哦。”

她甚至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用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紧绷的手臂肌肉：“你这样是不可取的，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延川哥哥”

周延川呼吸一窒。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商场上的杀伐决断，在她面前全成了笑话。

一股无力感混合着更强烈的征服欲猛地窜起。他猛地松开了手，像是被那一点指尖的温度烫到。

小九立刻灵巧地向后小跳了一步，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揉着并不可怜的后颈，嘴角却翘得老高。

“周老板，”她忽然换了称呼，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慵懒点评，“占有欲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出来电——【温祁煜】。

小九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解围道具，拿起手机，对着周延川晃了晃，眼神狡黠：“你看，煜哥哥找我呢。说不定也有什么‘心意’要急着送给我？”

她故意咬重了“心意”二字，看着周延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眼底风暴凝聚。

她却不再看他，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键，声音瞬间变得又甜又软，还带着一丝刚刚被“强迫”的委屈：

“喂？祁煜哥……”

她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转身，背对着周延川，趿着拖鞋踩在冰凉的石阶上，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嗯…没事呀，就是刚刚差点被一只好大的‘流浪狗’吓到……”

可不就是一条‘流浪狗’嘛，原本他引以为傲的男朋友身份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被收回，哦，还没有完全收回，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等待判决的阶段。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带着笑意和抱怨，清晰地飘进周延川的耳朵里。

周延川僵在原地，看着那抹窈窕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大门内，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句“流浪狗”和与温祁煜通话时娇软的语调。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发出刺耳短促的鸣响，划破寂静的夜空。

他胸口剧烈起伏，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和汹涌的醋意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周延川，何曾被人如此戏耍、如此轻慢过？

可偏偏，对着那只小狐狸，他所有的强势和手段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显得自己像个可笑又可怜的……舔狗。

他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温祁煜，此刻必定是用那种温柔体贴到极致的声音在安抚她，轻而易举就赢得了她的好感。

而他，只能像个傻小子一样，在她楼下无能狂怒。

……

房间内，小九已经挂了电话，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她哼着不成调的青丘小曲，指尖划过屏幕上温祁煜和周延川先后发来的、内容截然不同的信息。

一个温柔似水，邀约明日。 一个卑微求好，主动认错。

小九轻笑出声，将手机丢回包里。

瞧，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他们自然会拼尽全力，将最好的“心意”，捧到她面前来。

而她，只需要轻轻摆动尾巴，挑选今夜……心情更好一点的那一份罢了。

引擎的暴躁轰鸣还残留在耳膜，周延川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的夜风灌入，却吹不散车内那缕萦绕不去的、属于小九的冷冽甜香，更吹不熄他眼底翻涌的暗火。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黑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撕破夜色，却不是驶向回家的路。速度表指针危险地攀升，窗外的景物连成模糊的光带。他需要速度，需要这种近乎失控的疾驰来压抑体内那头叫嚣着要掉头回去、将她从家里直接掳走的野兽。

翌日傍晚，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暖金色的滤镜。小九特意挑选了一条嫩黄色的及膝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莹白，活泼又清新，像一颗刚刚成熟、汁水饱满的杏子。她对着镜子转了转，满意地看到裙摆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刚到楼下，那辆熟悉的、低调奢华的黑色奔驰G63已经静候在一旁。温祁煜并未坐在车里等，而是倚靠在车门前。

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里面是件质感极佳的白色棉质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意解开，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谨，多了几分慵懒随性。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仿佛等待是世间最享受的事。

看到小九，他立刻直起身，唇角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温暖笑容，迎了上来。

“等很久了吗？”小九小跑两步，裙摆飞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雀跃。

“刚到。”温祁煜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极其绅士地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分寸感掌握得极好，“今天很漂亮，像个小太阳。”他的赞美真诚又熨帖，不会令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