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1/2)
他耐心地劝阻云初:”虽然能收到你的高价咨询费,但我还是要对自己的患者负责。如果你每天都来,那就会情绪上依赖我。”
“但你的问题,根源在自己的内心,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要想成长,必须断奶。”心理疾病患者也是如此,他必须明白,真正的康复只能靠自己,医生可以给你方法,给你提供帮助,但加入你将自己的情绪全寄托在医生身上,会阻碍你康复的脚步。
“那韩医生,你就当我没有病吧。”云初诚恳地说。
“就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现在只有你能和我说话。”她的神情看着很认真,似乎说的是真心话。或许她说的是真心话,真心只想和我交流。
韩默这么想。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沉思着,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人家自愿,出了事也不要他担责,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个前提,不要影响我的其他病人。”
云初使劲地点头,眼睛里有了小星星。她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心理诊所,韩默独自坐在咨询室里休息。他摊开一本书,拿着草稿纸算了下账。
按照云初那边给的费用,他的客户即使只有现在的一般,也足够活得很滋润了。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垫付贷款加两倍咨询费,还是每天一小时。他将这些数字做了张报表,看着上面的数字忍不住笑起来。
但有多少收益就要冒多少风险,高额咨询费的背后,也是云初巨大的不确定风险。他打算把这些数字剪下来夹在书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剪刀了。
真是奇了怪了。韩默纳闷地自言自语。
第二天云初按时来报道。
和昨天相比,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对自己倒是更多了几分依赖。他们的治疗内容很简单,就是单纯聊天。在和云初的聊天中,韩默记录了她的不少信息。
云初和弟弟叶闻之相依为命,听她的意思自己平时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没说,考虑到之前叶闻之说喜欢买宝石,他猜测是跟珠宝古董生意有关。
女孩子做这样的生意倒是很少见。
云初的父母在他们小时候就去世了,死亡原因没有说,但云初对医院表现出超于常人的抵触,几乎没有去过医院就医。从这点来看,她的恐惧心理与她父母有关。
而在第一次对云初进行催眠的时候,引导她进入医院,潜意识中第一出现的居然是受伤的士兵。在她的描述中,这些士兵并非来自现代,将她的潜意识解构,她对历史文化很感兴趣,并且有极深的渊源。同时她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从心底认为坚持才会有结果,因而说出不打胜仗不撤退的话,假如她生活在古代,一定是个宁死不屈的将军吧。
韩默这么想。可她为什么会见到白孔雀?
韩默只见过一次白孔雀,在北京的野生动物园。那身羽毛美到让人窒息,高昂着头颅,张开尾巴,不可一世地站在高处。
在深山中遇见白孔雀,颇有些得道仙人的感觉。
他总结了目前对云初的认知。
无父无母,童年缺失双亲的关爱。从小带着弟弟奔波于生计,承担起母亲的责任。这种感觉韩默能理解,他的童年也是一片空白,那缺失的十六年记忆,让他后来不得不加速成长,自我剖析,短时间重塑自己的人格与认知。
云初呢?她先前冷漠的表情下,是藏了什么秘密?
韩默在书架上看到了昨天一直找不到的剪刀。明明昨天找了这个地方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韩默把目光投射到云初身上,她低下头,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
和韩默聊完一个小时的天,云初就回家了。心理诊所离她家不算远,开车只要二十分钟。每天来回还算方便。她打算制造各种意外,希望能借韩默的手不小心终结自己的生命,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她最近下载了几百部悬疑推理破案剧,打算从中借鉴几例试试。
她心里也明白,如今是个法治社会,韩默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还是心理医生,让他“杀人”显然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
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叶闻之担忧的目光,熬夜过的脸色,以及偷懒没洗澡的一身汗味。
“姐,昨天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听到谁的惨叫声。”
惨叫?云初心里一惊,她昨天晚上趁叶闻之睡着,拿出从韩默那借来的剪刀,对着自己左右胳膊各来了一刀。
见没什么效果,她干脆将刀尖刺向了左胸。但还是没怎么流血,伤口在刀尖拔出的瞬间就愈合了,心脏跳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虽然伤口会愈合,但刀刺进去的时候是真实的疼痛。每一次疼痛,就对应着她的一次惨叫。刀尖刺入皮肤,肌肉,血管,碰到肋骨,刺破心房。每一寸的深入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虽然生命了无生趣,但她并没有自虐倾向,要不是为了确定自己受伤的缘由,她才不这样自我折磨。
伤口愈合后云初跪在地上缓了很久。汗从额角落下,镜子里脸色惨白。云初发现,这么多年来,她对疼痛的忍受程度是有变化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对疼痛的忍耐和之前一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每次伤口的快速痊愈,她已经越来越感受不到疼痛了。奇怪的是,最近几十年,她那主管疼痛的神经又活跃起来,像刚刚那种程度的受伤,她会大汗淋漓无法站立,休息半个小时才会恢复。
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那惨叫声不会是你吧?”叶闻之战战兢兢地望着她。
“怎么可能。”她笑了笑:“肯定是附近的野猫,夏天到了,**了。”
“也对,昨天还有一只大橘窜进厨房,我给它喂了条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正说着,一阵阵带着撒娇音调的喵喵声又从窗外响起,叶闻之挠了挠脑袋,嘴里念叨着前几天就不该给它吃的,现在被惦记上赶不走了。
“那你就去做好事继续喂他吧。”云初嘲笑着摇摇头:“杜雨杉约我晚上去她家喝咖啡,估计是又想买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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