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2/2）

白勋带着萧晁已不知去向，赫连齐与南宫明月站在人群外。几米开外还有一些伺机而动的士兵。

显然，这是知道制服不了她，想拿人质逼她就范！

上官烟松手丢掉滴血的扇子，声音淡似夜，“白翊，放了他，我认输。”

只闻闷哼一声，就见白翊跌倒，紧接着高墙之上一团青影直直坠下。

她拼尽全力，直跃而去，仅一步之遥，却眼睁睁看着青影砸在地上，骨肉碎裂。

“徐，念之——”跌跌爬爬中，她扑过去，颤着手将血泊中的人捧进怀里，扑簌而下眼泪融进地上的血里，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瞧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在身上，甘露子努力笑笑，“宫主，我已是，污秽之人，死不足惜，别哭。”

她的心瞬间被揉得粉碎，泪眼模糊中，轻轻抚着他的脸，使劲摇头，“不，你永远都是最初的甘露子。”

他苍白的脸上是破碎的笑，“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将来玉盘上，不定始知圆。”

她痛得眯起眼，这是上官烟给他取名甘露子时，所吟诵的诗句。

他微微合上眼，声音越来越小，“宫主，起初，我，我是恨你的，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可，可后来，你为我，奋不顾身，我已，心满意足，我没能保护你，却也不能，拖累你......下次，下次，选我，好不好......”

她闭起眼，心疼得无以复加，抱着他拼命点头，“好......“

她分明记得，那天一睁眼，他趴在自己跟前，清澈的眸光里盛满担忧，像一头小鹿。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话不多，却总是默默注视自己的少年，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敢独身上路，就为追随自己，可她却连他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一路艰辛，几经辗转，却被他轻描淡写、几句带过，她非但没有问过这期间遭遇？反而却说什么，有这般际遇当上四品官员是件幸事，杀人诛心啊——

沈蓝你真该死！

只顾自己生死、自以为是！

不，不能死！

她猛然抬头，歇斯底里喊道，“啾啾！救他，快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他！我愿意拿我所有的作为交换！只求你......救救他......”

她抱着怀里人，泣不成声。

良久，似乎虚空中才迟迟响起一声叹息，“他已经死了。”

“宫，主——”

宫......主？

是谁在叫她？

她木然抬起头，模糊中，是褚，云？还有苏溯？

原来，不是虚空中啾啾的声音，而是苏溯在说话，他整个人惨白孱弱，嘴角处鲜血外涌，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若不是褚云搀扶着，几乎萎地。

这是——心痛发作了！

上官烟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心里已然明白，她在这里为人心痛流泪，而他就得承受更重的剜心之痛。

她抹掉眼泪，仔细替甘露子整理好仪容，才直起身，“我上官烟在此立誓，今日，必取白翊项上人头，以慰徐念之在天之灵！日后，必倾尽全力覆灭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