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人救你，唯有自救（2/2）

“先询问生还者房屋塌陷位置和失踪情况，确认无误后，立刻将幸存者送去治疗。”

“好！”队员们马上行动。

他们用运输第二支队送来的毛毡将幸存者裹住，蹲在幸存者身前询问：“家住何处？多少人被埋在里头？”

在一声声询问中，幸存者从茫然中回神，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成员们，一遍遍追问的来历。

确认救援队是前来救助的，他们又惊又喜，起身便要给众人磕头。

救援队员急忙阻止，“别，千万别！快跟我们说说掩埋地点吧！”

杨知月负责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她出乎意料地认出此人的身份。

老人名叫孙大兴，有一个叫“狗儿”的孙子，就是那位常常跟在阿仁屁股后面玩的小男孩。

上回探望孤寡老人时，她特意将此人放在名单中。

杨知月套了一句近乎，“您是孙大爷吧？我上回还去您家送过东西。家里除了狗儿，还有别人在吗？”

孙大爷枯树皮般的脸上划过一抹厌恶，他从喉咙深处咳出一口老痰，猛地吐向杨知月。

“呸！”

浑浊的黄痰落在雪地上，黄得刺眼。

杨知月侧脸躲过，又耐下性子重复：家里除了狗儿还有别人吗？”

这句问话彻底将孙大爷激怒，他扔开毛毯，赤脚踩在雪地上痛骂：

“都是你这妖女的错！如果不是你胡来，老天爷怎会降下惩罚？！”

“女人便不该抛头露面！你给我滚！滚啊！”

沙哑的骂声在寂寥的空地格外刺耳，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这个方向，各色目光投射在杨知月身上。

她握紧拳头，指甲盖嵌入虎口处的皮肉，一道道月牙形的印痕深刻在皮肤上。

杨知月不是圣母，面对咒骂也会心生愤恨，可……想起地狱般的雪灾现场，她又强行压下这股怒气。

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忍！

她淡定地退后两步，“看来您对我有意见，我找其他人负责您。”

杨知月随手唤来一位小队成员替换她，那成员担忧地看着她，“您……”

“我无妨。”她柔声安慰，“你安心干活，救人是最要紧的。”

那成员只得无奈点头，快步走到孙大爷身前，对方没再用黄痰袭击，仍旧极其不配合。

杨知月也没在理会对方，根据幸存者的口供，她确定了救援位置，众人便开始清理积雪。

正常来讲，这一步应该上大型设备，避免房梁或砖瓦对救援队员造成伤害。

可怀荒没有大型设备，众人只能用铁锹挖掘，缓过神来的幸存者们也纷纷加入其中，孙大爷也不例外。

半时辰后，发现了第一位获救者——一位被冻得青紫的年轻妇人。

“阿婉，阿婉……”他的丈夫搂住妻子，运输第一支队迅速接手，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知味观赶。

第一位获救者的存在为了众人打了强心剂，大家挖掘起来也更有劲！

但也不光都是好消息，尸体也在被陆续挖出。

狗儿是在一处房梁下被发现，他神奇地保有意识，杨知月跳进废墟，将他从中抱出，狗儿似乎看见了她，微启嘴唇，露出含在上下牙之间的晶莹糖块。

“您……又救了……我一次。”

那是知味观开业时发给孩子们的糖果，狗儿一直没舍得吃，靠着这块珍贵的糖，他撑到了救援人员抵达。

那一刹那，杨知月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述，那本是她不放在心上的无意而为，却救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一块糖，一条命……

“好孩子，是你救了自己。”她重复一遍，“是你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