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凋红剪翠暮秋殇(1/2)
和瑞十八年,暮秋时节,荷花凋零怅然生。
长寿宫阮太后寝殿内,中药味道弥漫,茗萼接过阮太后未喝完的半碗汤药,搁置在身侧宫女珍儿所托的金盘上。
络尘坐于阮太后一侧,出手把她未喝完的半碗汤药打翻在地。随之,他一拳头砸在玉几上,丹凤眉眼冷冷蹙起,茗萼与珍儿在阮太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阮太后眸带愧疚地看向络尘,两年了,她日日喝下汤药无数,却仍是无法怀上子嗣。络尘性子愈发暴躁,她心中愈发自责,叹道:“络尘,哀家已年近四十,此生怕是于子嗣无望。哀家不想再喝那些令人作呕的汤药了,喝了也无用!若你真的想要子嗣,哀家准你跟其他女人有子嗣。”
络尘收起丹凤眉眼中的戾气,起身揽阮太后在怀,柔声劝道:“我母亲四十二年岁时生下了我,你不过才三十又七年岁。我让夏长立再换个方子,咱们一定能有孩子的。此生,我只要你生的孩子,绝不会跟其他女人有孩子的!”
他丹凤眉眼笃定地看着远方,因他留守在大魏国,大齐国之权尽落王兄赫连英之手。他已为这条计谋花费了太多时间,一旦放弃,就前功尽弃了。即使回到大齐国,他也无法再和王兄抗衡。
阮太后依靠在络尘怀中点了点头,帷幔外,茗萼的手紧紧攥着,双眸情感混杂不堪,令人无法细辨她心中所想。
勤政殿内,门栊与窗棂皆垂着厚重的幕帘,把秋寒阻在了外面。殿内,花香已残,换了沉水香薰。李奶娘往炉子里扔了几块瑞炭,火势轰然,可听到瑞炭灼燃的声响。
元瑾手捧暖炉,盘膝坐于小憩木榻上。窗棂外不时传来寒风呼啸之音,她眉头紧锁,盯看着玉几上江阳王病逝的急奏。
两月前,元瑾密令江阳王之子魏哲世入帝都,魏哲世却在途中遭人暗杀。元瑾不知是兆泰王抑或是阮重痛下如此杀手,江阳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病不起。不过一月之久,竟然病逝了去。
元瑾只得令魏哲世的弟弟魏哲腾袭江阳王之爵位,魏元珩与兆泰王性子相同暴戾且贪图美色,魏元琥又是草包一个。至于禅位一事,倒要仔细察看一番魏哲腾是何秉性。
厚重的帷幔被人掀动,李奶娘放下手中的火钳子迎了上去。周身围绕着热气,萧渃拎医药匣子的手动了动,温润似玉的面容僵硬笑着,“寒风刺骨,怕是要下雪了。”而后眸带探询之色,指了指托腮沉思的元瑾。
李奶娘回首,指了指玉几上的奏折,比画了一个江阳王,然后又比画道,皇上自拿到奏折,已经三日不思饮食。
萧渃点点头,拎着医药匣子上前对元瑾行了一礼,放下医药匣子后,把手搓热了方探着元瑾的脉搏。
元瑾看向面容被冻得通红的萧渃,“朕并无不适,许是李奶娘见朕不喜饮食,派人把你从府上唤来的。”
萧渃柔声道:“微臣正好在太医院,吴公公便唤了微臣前来。”
元瑾怔怔道:“朕不是说过,萧老夫人身子骨不好,你如今已不是太医院院首了,平日里便不必在皇城中当差,多陪陪萧老夫人罢。人性命无常,不知何时便丧了去。”
她说着垂眸看向奏折上的“江阳王”三字,不免又痴痴道:“江阳王丧子是何等悲痛?若朕丧命了,母后会悲痛吗?自母后两年前免去朕每日向她请安一礼,朕要数月方能见上母后一次。总觉得朕与她之间,愈发无了母子温情。”
萧渃闻言,面带为难之色,“皇上当真不知长寿宫络公公一事?”
元瑾无奈地浅笑道:“父皇在世时,宠幸李昭仪冷落我母后,她已是十分凄苦可怜。母后性子孤傲,想必为了怀上朕煞费不少苦心。十几年来,为了保住我母子二人的性命,她亦受了不少委屈。倘若那络尘真心待母后,朕如何能干预母后的事,她开心便好。”
宫中对阮太后与络尘一事早已传得不堪入耳,萧渃曾从长寿宫中路过,里面汤药味道浓郁,多是助人怀有子嗣的药物。阮太后一心求子,那元瑾的来日实在堪忧。
萧渃面上愁云密布,他从医药匣子中拿出一粒药丸让元瑾吃下,才开始写方子。
赵忠在帷幔外禀告道:“皇上,月央宫的鹦儿姑娘奉皇后娘娘之命来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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