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翠羽紫绮太后怒(2/2)
元瑾嫣红唇瓣扯动了一下,弯起冷笑:“我为了你,处处忍让阮重!原来在你心中,宇文绾才是你阮凌锡可比翼双飞的佳人。是,宇文绾是你的红颜知己,又生得才貌双全。你想我收回圣旨,我偏不!今晚,我容你和她好好地告别。从明日起,她就是后宫嫔妃。你若敢染指她半分,我就杀了她!”
阮凌锡已经解释了和宇文绾的关系,然元瑾还是不讲道理,他拉住欲转身离开的元瑾,无奈道:“元瑾,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我和宇文姑娘并非情投意合?”
元瑾放了狠话,心中畅快一些,亦有点冷静了下来:“你无须解释,我想你比我清楚。现在已经不是我放不放过宇文绾,而是你父亲放不放过我和我的侍卫。宇文绾必须进宫,否则我没办法保住我的人。我也须得给宇文相拓一个交代,宇文绾这辈子应也不会再嫁人了,进宫为妃,可为宇文一家增添荣耀。你莫要再劝我了,宇文绾就是死,也得死在皇宫里!”
对视之间,阮凌锡觉得元瑾好像长大了,已不再是那个只一心逃离皇位的小皇帝。
她说完即离去,独留阮凌锡一人在阁楼。他回首望了一眼,锦纱轻舞,宇文绾昔日的笑颜浮现在眼前。他心知此刻宇文绾最不想见的便是他,故也无法前去探听宇文绾的意思。
如今罪是他大哥犯下的,大哥的惩罚是元瑾施的,为了避免此事连罪过多的人,还需在宇文绾的伤痕上再狠狠加一道。
可他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只要能令宇文绾不再痛苦,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愿意去领。
元瑾临离开前,望见阮凌锡立于木栅栏无言望着她。
清冷月色下,她眸中尽是翠玉帔、紫绮裘,冷露无声湿铃兰。她想,阮凌锡旁观最好。若他再牵扯进来,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眼下,倘若萧渃不能治好阮凌辗,那阮家仅剩了阮凌锡这一可传宗接代的公子了,阮重怕是不会再轻易放阮凌锡离开帝都。
金辇进皇城之际,萧渃纵马前来复命。
薛漪澜心生愧疚,故问得详细了些,“萧院首用了何法子治阮左光禄大夫?”
萧渃尴尬地看她一眼,见元瑾并不出声,便垂眸答道:“你并未全部切断,我已为他接好。但以后能不能有子嗣,还要等些时日,方能知晓。”
薛漪澜正欲再问时,萧渃看她一眼,许是男装穿得久了,又自小混在军营中长大,薛漪澜的男儿心比元瑾还重了许多。
薛漪澜也察觉到自己问得太多了,便心生羞意地木讷着脸,不再看萧渃。
元瑾心中一直在思忖着如何应对太后,耳边只听到萧渃说阮凌辗子嗣堪忧,并未注意到二人之间的尴尬。
虽是深夜,但勤政殿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明晃晃的灯盏映衬得月色更加凄冷,殿庭内,一个刽子手手执砍刀向元瑾跪拜。元瑾瞥了一眼那不知沾染过多少人鲜血的砍刀,扶着赵忠的手出了一层细汗。她面上的恭谨带着惶恐,步履蹒跚地往大殿走去。
阮太后端坐在主位,朝天发髻上的发丝莹亮,牡丹吐蕊、凤凰泣血的朝袍更加衬得她威严不可冒犯。元瑾拱手,声音无了底气,“儿臣,儿臣见过母后。”
阮太后并未理会元瑾,一手拍在了紫檀木扶手上,愤怒的声音冰冷刺人,“来人,把薛漪澜拖出去就地正法!还请皇上下旨,其兄薛沛割去夷川军镇镇将一职!”
赵信河手托一张圣旨锦布,朝元瑾走来,请她盖下玉玺。
两个侍卫从宫门外走进,夹持了薛漪澜离开。因是太后身侧的侍卫来绑,薛漪澜无法反抗,只能被他们拖着往外走。她早已知晓皇上被阮太后一家操控,皇上在琴画楼那番话已令她非常感动。她是臣子,一条命丢了便丢了,不能连累了皇上。
她只叹,此生那保家卫国的壮志难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