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风帘翠幕同生死(1/2)
帷幔掀动,阮凌锡缓缓走进,他仍穿着淡紫衣袍,青丝用嵌玉紫金冠束着,所余发丝微微飞舞在身后。
元瑾拦住了欲行礼的他:“阮二公子免礼。”
阮凌锡扯衣袍的手停顿住,站直身子看向脸色苍白的元瑾,心中撕扯之痛又加重了许多。
元瑾被阮凌锡盯看到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了窗外,因窗棂支撑着,眸中风帘翠幕之景令她心生细微惬意。
她鼻息嗅了嗅,午后阴凉带些雨后清新。她平复了心境,嘴角无奈地弯起看向阮凌锡:“阮二公子此番离去,朕望你一切安好。”
阮凌锡冰冷面容有些动容,弯了弯唇角:“我怕我离开了皇城,皇上会纳宇文姑娘为妃,即是如此,倒不如我留在此处。”
元瑾未注意到阮凌锡嘴角的浅笑,一时间心中惬意化为气恼,一把拿起春樱手中所托茶盏砸向阮凌锡:“放肆!难不成在你们眼中,朕便是这样的荒**、善妒么!咳咳……”气恼间,她呛到了自己,不得不弯下脊背急促咳嗽起来。
阮凌锡稳稳接住了她砸过来的茶盏,但茶水倾洒。因她咳到满面通红,他眸中冰冷化为心疼,不经允诺坐于她身侧,由一宫女手中接过茶盏送于她唇边。
元瑾抬首,灵动双眸因咳嗽含了水光,疑惑漂浮其中。她不懂阮凌锡何意,面颊因忍着咳嗽令红霞加重。
阮凌锡的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拍顺着她脊背,并把茶盏贴近她唇边。元瑾微微启开娇小唇瓣,喝了一口茶水。
阮凌锡把茶盏重新放于春樱手中,春风秋雨四人皆会意垂首退到歇息的小隔间去。他抬手轻轻拂上元瑾脖颈处的假皮囊,道:“你我同病相怜,卿须怜我我怜卿!”
元瑾侧眸瞧着阮凌锡的轮廓,似寒玉冰凉,她不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不离开皇宫了?”
阮凌锡颔首,嘴角轻轻弯起。
元瑾凝看着阮凌锡,心口不一地道:“你留在皇城中,便是朕的娈童,日后哪个官员肯把自己的女儿嫁于你为妻。”
妻子?想到那个要与阮凌锡长相厮守的女子,元瑾心中充满了嫉妒与羡慕。
阮凌锡迎上元瑾眼眸,冷冽道:“自古娈童伴昏君,皇上担得起荒**之名,我阮凌锡如何就担不起娈童之名。”停顿片刻,他冷眉轻轻挑起,“又或者皇上想为阮凌锡赐婚,若是如此,那阮凌锡恭敬不如从命。”
元瑾急声道:“朕才不要为你赐婚呢!若是赐婚,也是把大魏国最丑的女子赐予你为妻,然后把那宇文绾纳进宫中为妃。”
她看到阮凌锡嘴角轻轻弯起,意识到中了他的话语圈套,立即面颊一红,垂眸避过他醉人笑容。
竹子打薄成的水晶帘薄透晶亮,阮凌锡的紫袍与元瑾的明黄寝衣斑驳映在上面。
她的低眉浅笑,他的寒玉轮廓,皆错落绘在竹子之上。
阮凌锡的笑意在看到元瑾咽喉处的假皮囊时隐去见,他微蹙眉毛,道:“勤政殿无人敢闯,皇上可以不用终日戴着它。”
他虽未言明是何物,元瑾却知晓是指假皮囊,她垂首,小声问道:“你是何时知晓的?”立即又补问道:“可是大司徒告诉你的?”
阮凌锡颇有些无奈,刚刚一番肺腑情感,许是白白表露了。他音调瞬间冷了下去:“皇上当真以为自己是荒**昏君,而我阮凌锡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吗?”
元瑾抓了抓腮,红扑扑的羞意从面颊蔓延到脖子。她伸手扯下了脖颈处那曾视为保命符的假皮囊,每年夏日炎热,假皮囊下的肌肤就会捂出红疹,撕扯时便会伤到肌肤。时间一久,反复之下,那片伤口结痂、扯开,萧渃用了许多法子竟再也复原不好。
眼下因元瑾撕扯动作过快,连带着已结痂的伤疤沁出血丝,她满心蜜意,倒没有感知到脖颈处的疼痛。
阮凌锡眸中的冷意顷刻散去,拿出袖袍中的丝帕,轻轻为她擦拭伤口上的血丝,温色道:“酒品那么差,以后就不要贪饮了。”
元瑾垂眸看一眼阮凌锡白皙袖长的手指,忽闪着灵动双眸,乖顺应道:“好。”
“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好。”
“不要整日把自己关在勤政殿,所有的心事都郁结在心中容易伤身,一年的四时之景可令人心中畅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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