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覆水难收影远隔（1/2）

千金阁墙壁上悬挂着帝都颇具盛名的才子佳作，更有女子柔柳似的笔墨，却也不乏脂粉中的英雄气概。萧渃与元瑾的淡影落在宣纸笔墨间，相隔甚远。

萧渃愣在原地，看元瑾不似玩笑之语。阁中熏香浓淡适宜，旧事如夏日繁花在他心中斜坠。眼前的元瑾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受梦魇折磨惊醒后在自己面前卸己。

楼阁人声鼎沸，萧渃耳畔却听不进丁点声响，情散出却难收。他低声严肃道：“臣怕是要抗旨不遵，辜负皇上一片美意了。”

元瑾见萧渃面露痛苦之色，连忙笑道：“朕不过随口一说，若萧院首无此意，便罢了。那宇文绾是帝都第一美女，萧院首这副痛苦面色，别人还当你同朕一般有龙阳之好。”

二人立于走廊楼梯口处，有阁中伙计端着菜肴朝二人方向走来，那伙计走得急，须紧盯着盘中物。元瑾正背对着那伙计，萧渃一把把她拉进怀中躲过那伙计，伙计连忙躬身歉意道：“小的瞎了眼，二位公子大量。”他说着急急下了楼，并不真正去理会萧渃与元瑾。这千金阁是墨家的，何人敢不开眼在此处与墨家奴仆生事，岂不是绝了自己进将军府的门路。

元瑾看向那无理远去的伙计，萧渃却直视她道：“臣此生只愿守在皇上身侧，终身不娶。”

元瑾回眸，被萧渃盯看到心生尴尬，她从萧渃怀中挣扎离开，而后双手束在身后向二楼的楼台走去。

萧渃如今已二十年岁，若不是父亲早逝、母亲又带发修行在山中，无人强逼着他尽孝义，他理应已有妻儿。

他孤身守她数年，以前她只当那是太医本分。最近一群人天天催着她立皇后，大臣们又误以为她荒**无度，明着暗着给她讲了许多红颜祸水、妖孽亡国的事例，倒给她启蒙了感情一事。

萧渃是唯一知晓她女儿身的年轻男子，闲暇思来，她如何能不晓萧渃心思。可她既对萧渃无情，便不能去惹他相思。

千金阁二楼楼台因四处开着窗子，房中敞亮许多，不似一层那般氤氲。放眼可观其他店家随风飘摇的幌子，也可伏身窗棂处探头仰看云深天阔。

二层阁楼有江湖人与文人儒士闲谈，元瑾心生诧异道：“千金阁是如何把这江湖戾气与书卷文气平衡住的？”

紧随其后的萧渃答道：“千金阁是墨大司马建下的，取自千金求一字，这千金阁便是酒水饭菜皆免，只为千金求一才。有墨家兵马撑腰，纵使武功再高的江湖人士也不敢在此撒野。”

元瑾冷哼一声：“也难怪刚刚那小厮如此不知礼数！”

二层阁楼认得萧渃的伙计为他与元瑾找了一处临窗棂的位子坐下用酒水，并告知二人，再过一个时辰有武艺与诗文比试，二人可看了再离去。元瑾听得武艺比试，心生欢喜地颔首。伙计离去，旁桌紧随着坐落两个南国来的江湖侠士饮酒闲语。

“听闻兆泰王如今不在王府之中，怕是早已得到皇帝荒**的消息秘密来帝都。要我说，何苦呢。先帝只有这一个独子，却又好龙阳，这江山早晚要落在兆泰王手中。”

元瑾与萧渃正欲饮酒，听到他们口中所讲是河昌的兆泰王，不免忘记了饮下唇边酒水，同时悄然瞥向了邻桌。两个三十左右的江湖侠士，一个穿鸦青色衣袍，一个穿深褐色衣袍。南国水乡衣袍不同于帝都，因南国多雨水，故衣袍不摇曳拖地，穿在身上洒脱干练颇有豪爽之气。元瑾与萧渃一眼便认出了这二人来自南国水乡，但是否来自河昌便不得而知了。

穿深褐色衣袍的男子狠瞪了穿鸦青色衣袍的男子一眼，示意他不可在帝都胡乱议论皇帝，嘴上却反击道：“哎，兆泰王又不是傻子，他手下兵马尚不足抵挡墨家兵马，而且墨大司马很快就要回帝都了。”

鸦青色衣袍男子似无言以辩，端起桌上酒碗，豪气道：“来，喝酒。不说这些朝堂之事了，横竖与咱们都无关。”

穿深褐色衣袍的男子端起酒碗与他对碰一下，豪气回道：“对，眼下咱们只管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这次进帝都来此千金阁，若是被墨大司马赏识了，还可得个一官半职，管三五兵马。那时候，再为这些烦闷也不迟。”

酒碗相碰声连连传来，元瑾与萧渃收回瞥向邻桌的眸光，对看一眼饮下了唇边酒水。

穿深褐色衣袍的男子不动声色地与那穿鸦青色衣袍的同伴对视了一眼，二人嘴角悄然弯起，一口喝下了酒碗中的酒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