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橙子味的早晨（1/2）

这天晚上的蓝小鹿没睡好，反反复复梦见往前的事。

在偶尔快乐的记忆中间，是大段大段的梦魇，醒来时衣衫湿透了。

她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僵硬着起身，披在身上的男士外套落在地上，她认出那是韩唯的外套。

看来他昨晚来过。

是因为这样，她才做了噩梦吗？

还是因为在研究张俞声的案子？

蓝小鹿还是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每当这时，她便怀疑她与韩唯重新缔结联系，是否是正确的事。虽然他们的关系正在渐渐变好，可有关过去的鸿沟一直摆在那里，随时会让她重新跌落深渊。

做了律师以后，她可以对很多事情做到预判和处理，唯独对于和韩唯有关的事，她没有信心全身而退。

蓝小鹿有些头晕地起身去洗手间，刚走到门口，便顿住了。

韩唯正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他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T恤也沾了点水渍，蓝小鹿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又猛地别开。

她的心遭受了一次猛烈的撞击。

怎么回事？

在海盐街1505号时，韩唯因为打球的缘故，经常早中晚都在洗澡，也常常头顶搭个毛巾就从洗手间走出来了。可那时，她看着他却不会有冲击感，在那时的她的眼中，被水枪冲洗的猪和被花洒冲过的韩唯，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那之后，她再也没跟其他的男生同居过，突然给她呈现出这样的场景，犹如两个高速移动的球体在空中对冲。

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缘由的震撼。

韩唯见蓝小鹿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大清早的，堵在门口干什么？”他绕过去，却突然又倒回来，弓下腰，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不会在偷看我洗澡吧？”

她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淡淡味道。

橙子的气味。

那是她的沐浴露……

蓝小鹿反复跟他强调过，不要乱用她的洗护用品，她正要发怒，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的睫毛竟然很长，还微微的卷。

嘴唇轻轻地张开，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真的是在偷看？”

轻轻的吐吸喷在她的脸颊，清新的牙膏味道，虽然那好像也是她的牙膏。

橙子的气味，牙膏的清新气味，头发的湿意，以及来自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源源不断的热意，她到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韩唯已经不是十六岁的棒球少年了，而是二十六岁的男人。

这个名词所代表的是少年稚气蜕尽的，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

韩唯突然笑了。

“你、你笑什么？”

韩唯腾出手来，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揉了一揉，把自己头顶的毛巾扔到了她的怀里，便走开了。

“笨蛋，你流鼻血了啊。”他懒洋洋地抛下了这句话。

——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

韩唯似乎要出差，没吃早饭就离开了，这样也好，以免他再嘲讽她。

蓝小鹿下午要参加海建二局的庭审，上午在律所准备，她在前台签收了刚寄到的判决书，愣愣地盯着上面的文字。

朱朱看到蓝小鹿紧紧抓着那份判决，身形僵直，一动不动。

她看了一眼判决书，狐疑道：“这不是全案胜诉吗？你怎么看上去那么懊恼？”

蓝小鹿木木地看着她：“朱朱。”

“啊？”

“你会有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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