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嵩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越是镇定，就说明他越是有恃无恐。给我盯紧了燕王府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宋清沅！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变数。我总觉得，她不会坐以待毙。”

“是！”

然而，一连几天，燕王府都平静无波。宋清沅“偶感风寒”，闭门谢客，再未露面。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这种平静，反而让李嵩更加不安。他就像一个布下了陷阱的猎人，却迟迟等不到猎物惊慌失措的反应，这让他对自己陷阱的效用，产生了怀疑。

而就在李嵩疑神疑鬼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太师！不好了！”一个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钱……钱万金他们，在青风渡，被……被官兵给抓了！”

“什么？！”李嵩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他们扮作水匪，事成之后就远走高飞吗？”

“他们是跑了，可是……可是燕王爷的护卫统领赵林，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人赃并获！钱万金被抓的时候，还大喊着，是……是受了太师您的指使！”管家吓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李嵩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演之的动作这么快，手段这么狠！更没算到钱万金这个蠢货，这么不经事，一被抓就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钱万金曾是太师府的座上宾”这件事，京城里人尽皆知。这盆脏水，算是结结实实地泼到了他的身上。

“太师，现在怎么办？燕王府那边，已经将人证和一些……一些似是而非的物证，一同呈送给了大理寺！”

李嵩的脸色铁青，他明白，沈演之这是在反击了。

他用一场雷厉风行的抓捕，告诉了所有人，动他的人，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准备。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就在钱万金被抓的第二天，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个新的说法。

“听说了吗？蜀盐的船队在路上遇袭，是二皇子和太师府不甘心失败，派人干的！”

“我就说嘛！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恶毒，见不得我们老百姓过好日子！”

“真是丧心病狂啊！自己倒台了，还要拉着全城百姓陪葬！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舆论，再一次被点燃。而这一次，矛头更加精准，更加致命。

如果说之前的“私藏兵器”还是捕风捉影，那这次的“勾结水匪，抢夺官盐”，在钱万金被抓的“事实”面前，显得无比真实可信。

正在闭门思过的二皇子沈演宏，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气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而李嵩，则第一次尝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他一边要应付大理寺的传唤和政敌的弹劾，一边还要想办法压下这滔天的舆论。

他设下的局，最终反过来，套住了他自己。

他终于明白，沈演之那几日的镇定，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在为这场雷霆反击，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留在京城，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而真正的杀招，却在千里之外，悄然进行。

他被耍了！

李嵩坐在太师椅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沈演之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抓人，又是造势，真的是为了反击自己吗？

或者说，他是在……拖延时间？

他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他在等什么？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嵩的脑海。

盐！

沈演之根本不在乎损失的那五万石盐！他在乎的，是如何在蜀盐真正抵达之前，稳住京城的局面，并且，彻底将自己踩死！

可如果盐不够，他拿什么来兑现给全城百姓的承诺？那一张张发出去的盐券，到时候，会变成一张张要他性命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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