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斩鬼降魔(1/2)
天衍楼,堪为十二道门佛宗之下第一仙门。
门中唯有一座一十五重高楼,坐落于参玄峰顶,远离尘世之外,常年云蒸雾绕,真个好一派玄门气象。
顶楼之上,乌衣道人跣足散发,在法坛前端身而坐,他便是这天衍楼之主,号称卦衍乾坤的清亭真人。
法坛之上,并无科仪所用诸般事物,倒放置了些诸如龟甲、铜钱等占卜常用的法器。
其上尽是灵光内蕴,只看一眼,便知定然不是凡物。
其中一个三足青铜小鼎内,装了半鼎无根净水。
随着道人大袖一拂,鼎前七枚古拙铜钱自排列出一副玄奥卦象,鼎内清水一阵**漾。
鼎内原本清澈见底的水面一阵晃动,不过须臾,便复平静下来,只是这时,却如同镜面一般,映出一副清晰景象来。
定睛看时,正是一人身穿素净里衣,面色青黑,无声无息躺在病榻之上。
不是那远在千里之外昏迷不醒的苏猛又是何人?
清亭道人见得此象,古井不波的面上忍不住显出一阵犹疑之色来。
自苏猛机缘巧合破开了那小青山古墓禁制时,他便循着那冥冥之中的因果之线,一直远隔千里暗中观察苏猛。
甚至还为其起了一卦,卦象中,苏猛近期本当是平和吉的上佳运势。
可眼前的苏猛,分明是一副刚刚遭受完一场大劫的惨淡模样,远远背离了清亭道人的占卜。
是哪个超脱世外,修为又远在自己之上的高人无声无息插手进来?
正当清亭道人惊疑之间,却猛然见得鼎中平静的水面又复震**起来,水中画面瞬间消散。
清亭道人吃惊更甚,忙不迭从蒲团之上起身,恭声道:“敢问是哪位前辈高人法驾在侧?贫道此前并不知那南坛小辈与前辈有瓜连,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看在我参玄峰一脉的面子上,谅解则个。”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红交杂的魇气丝毫不为楼中的层层禁制所阻,如惊鸿一般穿行而来,在距离自家丈许之外化作一个半红半黑的邪异老僧头颅。
清亭道人面上一阵恨色一闪而过,转又化作满脸惊骇之色,当即将大袖一卷,暗自掐起法诀。
这天衍楼不仅是清亭道人一脉门派之名,亦是其足下一十五重高楼之名。
直白来讲,这一十五重天衍楼,本就是参玄峰一脉世代相承的一件重宝,内有蕴一处小洞天,玄妙无方,若非差了先天那点灵机,恐怕早已跻身仙府奇珍一流。
故而清亭道人戒备刚起,楼内种种玄妙禁制便已发动,一阵又一阵玄而又玄却又带着湮灭气息的水汽,当即从四方而来,在清亭道人身前汇做一股墨色水流,流转不休。
元元禅师这才一声嗤笑:“嘿!**神玄水!这等天材地宝便被你天衍楼拿来看门守户?”
“老衲一贯是看不上.你参玄峰这窝蛇鼠的,成日里仗着捕风捉影那点微末本事,不思进取,背后里专做些蝇营狗苟的腌臜事,自以为下了好大一盘棋,却不知自家连半粒棋子都够不上。”
清亭道人召来这**神玄水,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只是面上恨意怒气怎么也压抑不住。
恨声喝道:“你这邪魔癫僧,先是无端害我两位师兄性命,又累得我师尊在入圣之际凭白修为大损,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如今还敢仗着一尊化身,强闯我天衍楼,真当我门中无利剑耶?”
元元禅师闻言哈哈大笑,道:“小东西,若非玄平那老杂毛一心护着你,你天衍楼清字辈到得而今就该绝种咯!你师徒四人背后做些鬼祟算计,老衲本不稀得管。”
“可你这窝毒蛇疫鼠,万不该把那破烂算盘打到凡人头上去,就为了争个狗屁十二仙门的名头,你们就敢昧着人心做下那等惨案!”
“南海妖潮,乾州鬼蜮,南坛尸妖之祸……一桩桩一件件,南疆黎民何止伤亡数十万?你恨?佛爷也恨!”
“若非当年修为不足,让玄平老杂毛成功入圣,你这虫蚁一般的东西,早该被老衲拆骨扒皮,天衍楼这滩秽物早在三十年前便该从这世上消失!”
清亭道人只是冷笑,道:“我师尊他老人家勘破天机,种种布置岂是你这癫僧能懂?区区百十万黎民,便可换来我仙道盛世,有何可惜?”
“顺天者昌!你若明白这道理,早该破开一品入那阿罗汉境,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便该是我师尊。”
“说我天衍楼污秽?你可曾抬头看看?那高高在上数百载的十二仙门,哪家背后少过阴私勾当?你叛出大觉禅院,自称视天下修行者为猪狗,却怎不见你去寻大觉禅院,去寻十二仙门的麻烦?”
元元禅师又复嗤笑:“去他娘的天机天理,老衲只知这世上有人心公道在,许多年过去了,是非曲直,我与你这猪狗牲畜辩不着!”
“什么狗屁阿罗汉,狗屁圣境,不过是一群可怜虫抛了人心走入歧路还不自知,佛爷我何尝稀罕过?”
“小猪狗,虽说有那玄平老杂毛在头顶看着,我杀你不得,可你天衍楼既然选了在靖安那小东西做棋子,佛爷便偏不称你等心意。”
言罢,元元禅师化身又复化作一道纯粹魇气,无视那半空里流转回旋号称圣境之下触之即死的**神玄水,径直向法坛上的三足青铜小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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