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暴脾气的笨蛋美人（2/2）

萧林下借着资料的遮挡，狠狠地横了胡铮一眼，扔下这句堪比“放学给我等着”的**裸威胁，旁若无人地就往会议室外面走，洛白间到底还是护短，跟其他人点了点头，就闪到了一边，给她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

“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洛白间叫住把资料扔在他办公桌就想开溜的萧林下，萧林下不情愿地站定，操纵红线摔上门，没好气地双手抱臂靠在门板上，摆明了压根不想谈的态度。

除了每隔一天必须拥抱的4分32秒，萧林下一秒钟都不想跟洛白间共处一室，她喜欢窝在大办公区属于她的那个角落里，毕竟外头所有人加起来引发的过敏感应都没有洛白间一个人强烈。

那个口服的强效过敏药味道实在是苦过了头，如果可以的话，萧林下更愿意一次干嚼三根黄连来代替。

“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吗？”洛白间问这句，纯粹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

萧林下却肉眼可见地警惕起来，洛白间注意到她瞬间进入了“营业状态”，那甜甜的笑容没有半点真心，就像是工业糖精一样，前调甜得腻人，尾调苦得咋舌。

“当然顺利，非常愉快呢！”萧林下这话里头的讽刺浓得都快具象化了，可她自己却没注意到，洛白间点了点头，按在唇上的食指，顺势掩下嘴角的一抹微笑。

“你可以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的。”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萧林下对他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重，虽然他自觉并没有刻意针对过她。

萧林下显然不相信他，洛白间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她，萧林下的耐性不算好，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她就泄了气，没精打采地往角落的沙发上一瘫，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现在特别认同小褚的那句话，在你们这儿干，根本就是‘钱难挣屎难吃’。我可是司里千年以来都少有的高级规划师哎，居然沦落到在你手底下干这种碎催的活儿，更郁闷的是，连这种碎催的活儿我都干不好……屈辱啊，这根本就是莫大的屈辱！”

萧林下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打入敌人内部，彻底瓦解罪恶巢穴”的，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杜青岑评价她的所作所为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明显准确得多。

律所助理实习生的工作对一个法律系的应届大学毕业生来说，难度就不算小，换成萧林下这个对现代社会90%以上认知都来自于爱情管理司课堂教授的“老古董”，难度系数直接攀升到了跟太阳肩并肩的程度。

光是“驯服”那台愚蠢迟钝又巨大的复印机，萧林下就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哪还有心力从内部瓦解哦，要不是杜青岑提醒，她连来W市的真正目的都快忘了，每天必须绑定真爱伴侣数目都差点完不成。

“就算你不做这份实习生的工作，我还是会继续提供帮助。”

洛白间也是前天才真正意识到萧林下每天的手忙脚乱并不是故意捣蛋，他从外面回到律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办公区的灯熄了大半，只有萧林下那个角落还亮着，她正拿着工作用PAD迟疑地点戳着，轻咬着舌尖、眉头紧锁的苦恼神情，洛白间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他后来才惊讶地想起，那神情他曾经在研究智能手机操作的外婆脸上看到过无数次，那完全就是对现代科技的无所适从，既觉得新奇又有些郁闷，当然还有恼怒，恼怒于自己为什么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快速掌握这一切，甚至连几岁的小朋友都不如。

“我可不想欠你人情，”萧林下断然拒绝了洛白间突如其的示好，右手按上门把，“没别的事儿了吧？我出去干……”

“我明天要出差两天，”洛白间言外之意很明显。

萧林下一听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板只剩下两颗的口服过敏药，闭着眼睛生吞了一颗，照样苦得她龇牙咧嘴，她绷紧了脸走向洛白间，可洛白间却没跟往常一样起身，依然坐在办公椅上。

“站着太累了，这次坐着试试看。”洛白间仰头看着萧林下，真诚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