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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口中答应,又轻微打量江萱,说道:“奴婢已经为江姑娘备好热汤。江姑娘可先行沐浴更衣,这膳食等会便可送来。”又拉了响铃,只听脚步声响,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小厮来到门前,笙香转头对史良说道:“这是木玳,负责照顾史少侠。”
吩咐木玳说:“这就带史少侠过去他的房间。”
史良看江萱,江萱挥手说:“去吧,我要先行沐浴更衣。”
史良点点头,走出舱门,又回头说道:“你一个女孩儿家,还是要小心些,这兵刃最好不要离身。”
江萱领会,说道:“这话倒也不错,我一定小心。”
那侍女见闻言,再也忍不住,心想这两个少年,古灵精怪,故做老成,现在居然还如此谨慎,不由手拈锦帕,轻挡唇间,笑道:“史少侠放心,这船上各人都严守规矩,觉不会有人敢胡乱行事的。”
江萱沐浴更衣完毕,回到房中,见桌上已摆好了三菜一羹,一碗晶莹白梗米饭,香味扑鼻。肴具简单却精致,均是清一色的庆窑白瓷,瓷质细腻圆滑,无半分瑕疵,珍珠般光彩隐隐流动。那庆窑白瓷乃是四大御窑之一,寻常人家难得一见。江萱家中藏有一套庆窑白瓷酒具,那是边城一富商偶然得到,贡献给江可毅的生日贺礼。江可毅原本是书生,对这样一套难得一见的酒具自然是爱不惜手。只有在所谓的边成文士到访时才拿出来斟酒,平日是舍不得用的。江萱当然知道这庆窑白瓷器具的名贵,见了这套餐具,自然是有些吃惊。又打量菜肴,却见是一盘清蒸河鱼,整条鱼横置盘中,鱼身丝毫不破,鱼皮微泛青色,便如刚被剥鳞,只待烹饪。只是鱼身下却有淡淡酱色汁水溢出,几根青翠指长大葱整齐置于鱼身,轻微的鱼香顺着淡淡几缕热气溢出。如不是这热气和香味,江萱就要怀疑厨房是否忘了烹饪,直接就端出来了。另一盆是一碗三鲜豆腐,碗中分了三色;豆腐粉嫩光洁,白如凝脂。火腿浅红,细如米粒。蛋羹柔黄,宛如栗糕。还有一碗油青菜,油光水滑,青翠欲滴。每道菜虽是简单的家常小菜,这做工和搭配却是精致无比,靓丽悦目,真正的色香味俱全。看得江萱食指大动,馋诞欲滴。饶是江萱长在官宦人家,家中厨子也还不差。但看了这几碗菜肴,江萱立即就觉得自己以前吃的实在是下品,对自家的厨子就生了怨恨,这些个年来,居然没有做出一份象样的菜品。又看那碗羹汤却是呈微紫色,不知究竟。
江萱立即拿了羹勺,品赏一口,只觉汤味清淡鲜香,那汤一下腹,即有丝丝暖意顺着四肢百骸发散开来,定气宁神。一旁侍立的笙香说道:“不知道姑娘喜好什么,厨房就做了几样简单清淡的。这汤是为姑娘专门配制的金瓜紫菜汤,有宁神定气,消除疲劳的功效。黄总管说姑娘和史少侠连夜搭船,想是一路奔波不歇。就指定厨房做了这汤。”
说话间,江萱已经吃得眉开眼笑,赞不绝口,忙里偷闲间才回说:“黄大叔真是考虑得周到,姐姐府上的厨子真是好手艺。”
翌日清晨,江萱一觉醒来,赤脚跳下床,推开窗户,江面的阳光立即就洒满了舱室。江萱深吸一口空气,清新甜湿的气息扫去不少昨日骤然变故的惆怅,心情轻松了许多。顺手拉了床前的听响银铃,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过,紧接着便有轻声的敲门声,江萱跳回床上,盖了锦被。这才说道:“进来”
笙香捧了水盆进来放下,笑呤呤说道:“江姑娘安好,姑娘可算是醒了。那史少侠已问过几次了呢。”
江萱见窗外阳光明媚,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江大小姐向来有睡懒觉的习惯,也从来不以为耻。这几日跟随镖局众人行路,每日早起,早就觉得睡眠不足,苦不堪言。昨日眼见终于算是安顿下来,自然是先睡足了才好。
江萱伸了个懒腰,也笑道:“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觉了,听说初次坐船都有些头晕什么的不习惯,我却睡的好极了。想是这船走得实在是平稳。哦,原来小史子早起了”
笙香含笑道:“史少侠已用过早点多时了,现正在房中看风景呢。”又说:“那就先请姑娘梳洗,奴婢这就去为姑娘准备早点。”
江萱梳洗完毕,江萱梳洗完毕,笙香正好将早点端来。这早点却是一碟金银馒头,配了乳黄奶酱。一碗白梗清粥,一碟三黄鸡丝,和一碟青州酱菜。虽有昨晚那顿晚餐的心理准备,这早餐还是让江萱吃得满口留香,心满意足。就有些恨不得这船行得慢些,好多骗几日这样的美味佳肴。
用完早点,史良早已等在门外。
江萱睡眠充足,神清气爽,拉了史良说:“小史子,不如我们上甲板逛逛。”
史良瞟了一旁站立的笙香,说:“黄总管吩咐过,现在这个时辰上甲板只怕是不妥。”
江萱听了自然是泄气,不过,让她睡足、餐后就在房中发呆,那如何能行。心念一转,说道:“你这话不错,但我们就在这层舱中转转总是可以的吧”眼睛看向笙香。
笙香却说,“江姑娘,这层舱中有些姐妹仆从夜间当值,现在却在休息。姑娘走来逛去,恐会惊扰了他们,还望姑娘体谅则个。”
江萱听了大为没趣,心里却想,听笙香的口气,那个大公子自然不是住在这层了,不过,这层舱室恐怕也不见得全是客房、仆居,否则笙香也不会如此谨慎。
如此,江萱只得呆在房中与史良悄声研究那郑镖头所托的匕首,只见那匕首煅造,样式都是平常,毫无奇特之处,只是那刀鞘有些破旧,似乎有些年代。。。。。
又跟史良谈起这船上的饮食用品,史良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菜肴可口,舱室舒适,却没有江萱那样感受至深。对于史良犹如牛咬牡丹的态度,江萱大为叹息,心中对这船主的好奇之心越发的浓厚,只想一探究竟。无奈,那笙香和木玳则始终守在廊中,寸步不离。
好不容易捱到了戌时,有奴仆来通知说大公子在房中用膳,想来一时之间不会出门,江姑娘如愿意,这时可以上后甲板玩乐一小会。
江萱早就等这句话了,连走带跑,一路跳跃的上了甲板。只见夕阳斜照,水声滔滔,水鸟欢啼,两岸依稀可见炊烟袅袅,偶有一叶小舟匆匆而过,景致犹如水墨,甚是惬意。
这时船转过一道山硖,水道狭窄,水流揣急,近岸峭壁嶙石清楚可见。峭壁悬崖中猿猴奔腾跳跃,更向行船眦牙裂嘴,高声沸啸,间或夹杂奇形怪鸟嘎嘎嘶叫。江萱听闻大感有趣,不假思索,也学了那些猿猴模样,双手圈唇,呜呜怪叫,声响震天,以示回应。正兴高采烈,突闻旁边有人说道:“姑娘真是好兴致”
第 23 章
那声音不远不近,轻缓闲恬。江萱闻言转身,见一锦衣公子双手负后,徐徐踱步,缓缓走来。那锦衣公子年约20,琥珀银冠,灰衣锦带,箩纹轻靴。黄昏的阳光洒落在光洁裎亮的松脂甲板上,照起一片金色的辉芒。那锦衣公子慢步走在这斜阳辉映的甲板上,轻柔细微的江风掠过,冠带飞扬,衣袂飘飘,更有淡淡银色光芒在衣间隐隐流转,原来那灰衣却是极其淡微的银色。
原侍立一旁的笙香与小厮见了这锦衣公子,忙矮身屈膝行礼,那公子抬袖轻挥,两人欠身后退,悄无声息的退到远处。
江萱呆呆的看着那年轻公子闲恬慢步的走近,剑眉朗目,面如秋月,儒雅俊美。宽袖长袍,行云流水。光彩照人,宛如仙家。江萱久居边城,那塞外邻近之处,哪里得见过如此风范气质的人物。咋一见之下,犹如身在画中,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那里,只微展唇角,却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想,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
那公子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