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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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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搡开那副排长,径直推开院门朝屋内冲去。

副排长手里的枪机发出不大却惊悚的动静

第三章无间之道19

南方的建筑大多遮挡不住风寒,屋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火盆等别的取暖设施,置身其中如同落进千年不化的冰窟一般,通身上下都产生一种被冻僵的麻木感。

冷月透窗而入,清晰地映照出角落那人嘴里喷出的哈气,便使得他所讲出口的每一句话,皆带着冰寒冷酷之意:“方才那排副用枪对准你后背,你为什么不停步如果他真的扣动扳机,你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除非我自愿,否则无人能强迫我去做什么,或者放弃做什么”刘永福傲然而倔强地说。

“为了探视我这个受伤的俘虏,你差一点枉送性命,这样做值得么”张国梁从昏黑的角落站起,一瘸一拐来到刘永福身前,“现在我和你处在两个敌对的阵营,你完全有理由对我不闻不问的,可你仍然选择冒险前来看我,嗯,你这傻孩子很有良心,也很讲义气”

“那当然啦。战场上我跟师叔各为其主,下了战场讲究的是师生之谊我小福子总不能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吧”在张国梁面前,刘永福很自然地收起故作的少年老成,恢复了孩童顽皮嬉笑的本性。

张国梁叹道:“你还记得你师傅的恩德和师门情谊就好。小福子啊,你刚刚说没人能够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情,假若我非要你违心去干一件事呢”

“师叔有吩咐自然另当别论啦。”刘永福眨着眼皮嬉笑说,“师叔你的伤不要紧吧独自一人养伤会不会寂寞反正师娘也无法赶到山里来伺候你,不如我替师叔找个临时女人做看护我小福子旁的本事没有,挑个顺眼漂亮的女子能耐还是有的”

“你这混球,几年不见武艺没怎么长进,花花肠子倒是多了不老少。”张国梁被刘永福逗得不禁莞尔,自被俘以来积郁在心头的懊闷也得到了舒缓,“我让你干的这事牵扯太大,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刘永福骄傲地一挺自己尚未厚实的小:“小福子是师叔看着长大的,我身上什么都缺,独独不缺乏胆量,需要我做什么,师叔尽管吩咐”

“我要你杀了李秀成,随我改投官府”张国梁咬牙现出一抹厉色。

刘永福怔忪了:“为什么上校待我恩重如山,他这人除了人有些花心,对百姓对官军都心存仁义”

“我手下近两千团练兄弟,大部分命丧这李秀成的毒烟炮火下,你还说他待官军心存仁义”张国梁满眼怒火,眼脸由于骤然扩大而挣得生痛。

他吃力挪动一下伤腿,脚下皮靴传来的舒适感减缓了伤口处的疼痛。这双长筒战靴是李家军“五零”制式装备,缝制考究十分合脚;张国梁的皮靴已经脱给了花芳菲,上校李秀成念及严寒里赤足不便,特地嘱咐手下替张国梁拿来一双尺码相近的新靴子。

仅从这双配发给普通将士的装备,张国梁就能感受到李家军的可怕与强大李典元率领的朝廷正规军,也未曾达到人人配发皮靴的奢侈程度,而张国梁自己属下的团练兵,更因为经费拮据,有人在大冬天里还穿着草鞋

李家军装备了精良的西洋新式火器,那种会飞的古怪吊篮当头轰炸,令张国梁至今仍摸不着头脑,每每常从噩梦中惊醒像李秀成这样的劲敌,如能借小福子之手清除掉,便为朝廷绝了一个致命的后患

刘永福扶住张国梁坐定,双膝一曲噗通跪在他脚下,俯首告罪说:“进攻思旺峰的时侯,具体指挥火炮发射的人是我,两军交战枪炮不长眼睛,若师叔不忿炮火伤了天地会弟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小福子甘愿领受师叔的任何责罚”

“你先不要忙于自责,做为下级自然要遵从上峰之命,你不过是名操刀执行人,而下令攻山的李秀成才是罪魁祸首他李秀成欠下我天地会那么多血债人命,难道不该用他自己的血来偿还吗你既然深得他欢心,定会有许多机会近得他身前,此人武功稀松平常,以你的身手当可轻而易举致其死命小福子呀,会中众多冤魂之仇,师叔和师门与这恶贼不共戴天只恨,可全都懒你来洗雪了”

张国梁一番话如重锤句句砸在刘永福心头,生就一股心神巨震的剧痛。

“我下不去手。”刘永福咬着嘴唇为难道,“战场之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一旦打起仗便一定会有死伤,双方没有一人的手是干净的。交火中殒命黄泉,生生死死各安天命,这跟私人仇怨无关。我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去刺杀上校,他如此信任厚待于我,采用突然行刺的卑鄙手段做掉他,我小福子于心难安;再说以下犯上跟背叛师门一样属于大逆不道师叔倘若怒气难消,就请一并在小福子身上好啦,你就算一掌毙了我,我也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你如此善恶不分,昧心愚昧,师门留你这种人何用不如由我代你师尊清理门户,灭了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张国梁阴寒着脸扬起了手臂。

刘永福深知师叔的内外修炼已窥堂奥,头顶这气蕴雄浑的厉掌拍落,自己十有会当场脑血迸溅

但他仍旧跪在原地不动分毫,闭住双眼安静受死

第三章无间之道20

刘永福合目待死。

师叔张国梁急剧的喘息证明了此刻他是何等的愤慨,那喘息声听来就好像死神的喘息

然而等了半天,仍不见师叔那蕴满真力的手掌落下,刘永福诧异地抬头望去,意外发现落下的居然是师叔罕见的英雄泪。

师叔哭了,师叔的那一行清泪简直似恶狠狠的皮鞭,抽得刘永福心房隐痛

“师叔”

过了好久,张国梁才充满悲愤地拿手掌击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一掌看似力道极重,震得张国梁面容紫青,五官线条都疼得抽搐作一团。

“福子,好糊涂的孩子呀”却听张国梁哀凉而无奈地悲叹,“你良莠不分,善恶不辨,师门的血海深仇不去想法子昭雪,反倒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你师父黄泉底下有知,可让他怎么瞑目啊”

刘永福的师傅、张国梁的师兄兼族亲张昭,本为广西天地会贵县大头羊,几个月前投靠朝廷,阴谋绑架了天王洪秀全,被上校李秀成诛杀于“通吃楼”此事的来龙去脉,张国梁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而追随苏三娘艇军远在浔江的刘永福却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授业恩师不明不白地暴毙,已成了刘永福埋在心地的阴霾和隐痛,跟随李家军进山这一路上,刘永福都在想方设法打探事实真相。只是因为李秀成不愿刘永福过于伤感,才故意对其隐瞒了他师傅张昭背反天地会誓词、无耻投靠清狗的恶行。当时参与其事的两名特战队员,均被“四大阎罗”之首肥叔格毙,知晓内情的除了上校本人,就只剩大美女、王大槐等寥寥数人,他们自然也一直对刘永福守口如瓶。

“我师傅莫非师叔知道我师傅暴死的原委”刘永福如一只弹簧噌地窜起身,掷地有声道,“这些日子我一刻不停地追查杀害师傅的真凶,可惜没找到确实的线索。师叔若获知什么消息,我刘永福就算拼着一死,也定要手刃仇敌,替我师傅报仇雪恨”

张国梁痛惜地抚着刘永福的发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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