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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摆出一副固守玩命的阵势,实际上心里却焦急如焚清狗在人数方面占尽优势,死守下去就算不变成一批北京全聚德烤鸭,己方的弹药总有消耗怠尽的时刻,届时清狗们一个集团冲锋一拥而上,老子他奶奶的总不能夹着药材包冲进敌群跟他们同归于尽吧
只是怎样方能够全员安全平安撤离却也令他颇费思量:本来就没几个人手,却又分兵三处。眼下望月亭内有三位女士,其中一位国际友好人士,一位刚刚被他以特殊的方式误伤行动不便;此外豪宅被烧作一片瓦砾的华一针及其家属恐怕也要带走,上述老弱病残别说陷阵杀敌了,清军让开大路夹道欢送,都未见得能走利落
他娘那个的要是能打几辆出租汽车该多好哇。
上校一筹莫展之际,忽见一只暗影贴着围墙朝亭子这边移动,瞧外观却是平民装束,其动作也不像清狗假扮的。
一名上校属下朝那影子脚下开枪警告,火星崩溅,吓得那人跳着脚尖叫道:“别、别开枪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
枪手放那人进了望月亭,一路呼呼喘息着来到李秀成面前。上校见此人五短身材,四肢发达粗壮,油腻腻地发着乌亮,就好像刚从油桶里打完滚被捞起来。
“你说你肯为老子带路带路去哪里,下地狱吗”他狐疑地揣测来人的身份及目的。
“这位大爷爱说笑”那人把背上的包袱正了正,“小人就住隔壁油坊,名字唤作孙喜贵,小人知道一条通道,可以带各位逃离此地。”
“隔壁油坊那不是王老四家开的买卖吗”神医华一针是油坊的近邻,可看眼前这人却面生得很,“怎么老朽从未见过你呀”
“啊,”那人答道,“小人才从王老四手里盘下这间店没两天,所以华老先生不认得小人。”
“你为什么要冒险帮助老子”李秀成炯炯逼视他问道。一名属下已抽出宝剑,预备一旦那人回答露出破绽,就一剑刺得他对穿
李秀成这一问显然触动了那人的心事,只见他热泪一滴滴如雨而下,悲伤得泣不能声哭诉道:
“清狗、清狗为了放火糟践了小人家十几瓮榨好的麻油,烧毁了小人花半辈子积蓄刚盘下来的作坊,那为首的狗官见小人的内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就把他逼入睡房强行内子羞愧自尽,此仇不报我枉为一个爷们我趁其不备,杀了那不如的狗官”
那人取下背在后背的包袱一抖,“呼”地一声响,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李秀成脚下。
法国女郎玛利亚哪见过如此野蛮的场面骇得大声尖叫连连画十字,用法语呼唤上帝拯救这些迷途的羔羊。
上校本人也吃一惊在他来的那边小康社会,大家对待头颅的态度很严肃,别说是一颗新鲜的人头了,就算一颗猪头,也绝不会像这样随意抛来抛去他由此突发灵感又产生了一个绝妙创意假如美国nba比赛时球员都戴着万圣节鬼怪面具,运球传接和暴扣用的不是篮球而是一颗人头的话那景象该是何等的惊险刺激与发人深省
神医华一针眯缝着昏花老眼对那颗人头进行一番考证,对上面的五官依稀还有印象正是宁波城内官职最高的武将陆游击
确认这位名叫孙喜贵的人杀了朝庭命官,李上校暗自赞叹大清朝革命群众有阶级觉悟,谁给他戴绿帽子就叫谁的脑袋搬家,当下上校对这个姓孙的不再疑心,以习惯性动作拍打那人肩膀说:“老孙你做的对,对付这类大,就该让他们人头落地”
说完上校不自觉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感到自家的脑袋长得还比较坚固,这才彻彻底底放松下来。
那人神情落寞地道:“大人,这宁波我是没法子住了。小人家的后院有一条排水沟,城里水道纵横,顺此沟可直抵南门,大火烧不到那里。反正小人一个人逃也是逃,还不若引路带大家一起逃生。我瞧大人专一和清狗作对,将来必定前程远大,倒不如我也投靠大人,说不定日后还能博得一场荣华富贵”
李秀成大喜过望正犯愁没法冲破火窟突出重围,上帝就给老子派来一个带路的。看来上帝他老人家十有是个华裔,并且原来的姓氏极有可能姓李,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老子格外眷顾
于是众人由那个孙喜贵引领着,趁着清军进攻间歇钻过油坊与华府院墙的一个豁口,干掉几名警卫的清狗,找到那条泄洪排水用的沟渠,沟内积存的污水有半人深浅,当下也顾不得污水散发的腐臭气息,大家手拉手沿沟前行,转过几个街口发现迎面跑来两人,细辩眉眼原来是撅牛等两名纵火犯,李上校便令撅牛前去知会阿六他们自行撤离,赶到城南门汇齐。
出城分外顺利。守门的军官刚刚调防过来,却是数日前进城时曾被撅牛拿银票收买过的那位,既然有过前科那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咬牙就又被收买了一回。
大美女洪宣娇回首朝宁波城瞭望,回想起当初上校中毒昏迷时进城寻医问诊的情景,芳心酸甜苦辣难言滋味。一进一出的过程下,她已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遗失在了城内,个中复杂心绪,端的是难描难画
第十一章初见天王1
孙喜贵带路向南疾走,行进不过数里上校传令全体止步。
“大人怎么停住了”孙喜贵奇怪地问,“由此向南穿过落鹰谷,就是绵亘上百里的山林,进到林中咱们就平安啦。”
“不。老子在想:清狗们若想打老子的伏击,陷阱一定设在南面传令:就地打尖休息,派出明暗和游动哨。”上校席地坐下,伸出舌头舔了舔燥裂发干的嘴唇,顿感饥肠漉漉。小美女的红唇吃了倒是能在精神上暂时缓解肌渴,但有大美女玛利亚及一干兄弟在一旁观摩,他也不便具体操作。小美女悄莫声挨着上校坐定,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用衣襟擦了又擦,然后偷偷递到上校手心里,上校接过一看竟是一颗叫不出名目的青果,上面还留着小美女的体温,他不由得心头一潮。小妮子就如同钻到老子肚里的蛔虫,永远知道老子需要什么按上校目前的饥渴程度,十颗这样的果子都能囫囵个吞下,可他咽了咽口水把果子给了洪宣娇大美女初经重创,走路时步履蹒跚,令上校十分心疼,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起。哪知大美女并不领情,手一挥将青果打落在泥土中。面对滚动的果子,上校想发作,却又强忍住,伸脚上去踩得稀烂道:“这东西酸不啦叽的,不吃也罢,等甩脱追兵老子请你们吃大餐”旁边小美女眼圈红了起来,忙背身不让上校察觉。
孙喜贵说:“此处停留万分凶险,大人,咱们还是继续往南走吧,城里的清狗追来,再要摆脱可就难了”
“谁说我们不走了不过老子要走出点花样,叫清狗摸不清虚实。阿六,你带几人快速向西南突进,路过集镇花银子多雇些人手,随你们一起走,尽量把声势弄得浩大点如果畅行无阻,你们几个就一直向南;如果沿途遭遇清军,你就边打边退往海边,由海路南下回广西”
“那大人你呢”孙喜贵急问。
“阿六他们在南面吸引清狗注意,老子带你们往北走,兜个大圈子然后进入江西。”李秀成得意地挤眉弄眼笑道,“老子我稍带着探查一下江西和两湖的清军防务,你们当中谁会绘画给老子画几张日后进兵用的地图”
李秀成领着一群老弱妇残,经江西、湖北、湖南,一路餐风露宿辗转奔波,花了差不多二十几天的时间,最后才从湘粤桂交界的山区回到了广西。
才离开不到两个月的时光,上校却对这片多山的红土地生出了小资情调,感到这里的一切都熟悉而且亲切。他甚至考虑将来指挥千军万马挥师北进的时候,要不要也夸张地弄只袜子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