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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你起来吧,难得咱们君臣投缘,以后不用在朕面前玩这套虚礼。”咸丰心情比方才好转一些,又想起了关于银子的话题,“对了,你说的那个李秀成如何处置一定要追缴回那一百万两银子,叫茶使者把这祸害尽早除掉”
“皇上放心。”肃顺起身时双腿酸麻显些立足不稳,“茶使者已有周密安排,说不定这时候她已经得手,那姓李的早在奔赴黄泉的路上了”
洪宣娇明白:再这样拖延下去实在是凶险至极宁波城内清军小队夜以继昼地穿梭巡查,各类坐探耳目充塞全城大街小巷;李秀成整天半夜三更开始折腾,静夜里听着就像闹鬼诈尸一般,保不准隔墙有耳被外人瞧出破绽事实上阁楼里的哨兵已有两次发现隔壁的榨油作坊有人探究窥视,在这种强敌环视、身陷龙潭虎穴的危险环境下,只要被清狗们打探到蛛丝马迹,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
此外从李秀成自身的健康状况着想,也不能久拖不决了。名医华一针只是以银针暂时封住上校的穴道,阻止毒素蔓延,可那类纯阳燥热之毒在他体内久了终究有害,再不抓紧时间清除,恐怕毒性失控发作,再也回天乏术;二来耽搁的日子越长对上校的康复越不利,就算能医好病,怎知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于是大美女就又记起初来的那天晚上华一针遮遮掩掩的提示:像是说如果有女子肯舍弃黄花之身与上校病体,尤其那位女子内功具有一定根基的话,则以女性的阳柔之力,能化解上校体内过剩的燥阳之气可她守护了十七年的冰清玉洁的未嫁之躯,就这么作为一副解药轻易给了花心油滑的李秀成吗虽然洪宣娇同他早有私密的亲昵,但她仍无数次幻想着红烛霞披的洞房时刻,如此为了救人而是不是有失稳重
可一味地矜持自守下去,就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伤重无救么人家小美女聂阿娇为了救他,拼着肯舍弃自家的性命,自己却连做出这样一点牺牲还要踌躇那你到底待他的情份有多深厚,会不会随着岁月更迭仍旧矢志不移呢
洪宣娇内心极为矛盾犹豫,无法梳理清晰对李秀成的复杂感情。
彷徨无计的她只好向聂阿娇求救,两位美女已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挚友,许多隐秘的心思和不足与外人道的私房话,尽可无所顾虑地一吐为快。
“真的么这么说三子哥的病能够治愈了宣娇姐姐,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找他找他行夫妇之事,合体解毒哇”
“我”洪宣娇难以启齿的语塞。
第九章合体解毒2
“你是怕我拈酸妒忌么”小美女毫无心机地问,“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情有独钟,始终如一呢可我知道他心头始终放不下你,而姐姐你也也忘不掉他对吗我和三子哥青梅竹马,打一懂事就认定他是我的良伴。不瞒姐姐说,我曾想过自己偷偷离开,成全你们二人,但我实在管不住自己,我会想他、念他,远离他身边我阿娇无法活下去”
洪宣娇聆听着小美女的肺腑之言,觉得比之对方的坚定,自己的犹疑矛盾颇有不如,不禁感动地拉住对方的手歉疚的说:
“阿娇,你们俩相识在前,我我真不该也对他生了好感”
“看姐姐说的这男女之事,能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小美女嗔怪道,“我爷爷曾跟我讲起,缘分是由天上的月老管着呢,月老将你和他之间拴了红线,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挣不脱;反过来没这条红线,你跟他就算走个迎面碰头,还是会形同陌路”
洪宣娇心里非常感谢小美女的宽容大度:“凭你如何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觉得对你不起,就像是像是盗抢了你心爱的宝贝似的。”
阿娇便抚着伤口轻笑:“宣娇姐平常是位爽利人,怎么遇到自己的终生大事,反而扭捏起来了你若觉得对我不起,日后大家在一起过生活,你把他多让我些不就两清了”
洪宣娇被她逗得发笑,却从此解开了一个缠绕多时的心结。她心情转好便去呵小美女的痒:“臭丫头厚脸皮我年岁大过你,凭什么谦让于你我偏就不让整天霸住他,叫你这人小鬼大的家伙守空房”
二人笑闹一团,碰解得小美女的伤口疼痛不止。
于是二女商定:晚饭后去找名医华一针,向他讨教男女合欢疗毒之法。
游击将军陆元朗带领几百号人马,由那位满身油腥气的店主引路,将华家药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
为了保证行动的隐蔽性与突然性,陆游击派人把整个滴水巷全部封锁,巷子两头的出口处都设了哨卡,防止那帮外乡人出逃。正对华府正门的对面房脊上,他安置了十几名射术精准的枪手,里面的人如敢拒捕反抗,这些枪手即可居高临下进行火力压制。
陆元朗把他的临时指挥场所就设在店主的油坊里,这里也是突击抓人的主攻方向。华府高墙大院,正面翻越极为困难,而华家与隔壁榨油坊毗邻的院墙则是雕檐女墙,由此逾墙而入相对简单方便。
然而事情的进展颇不顺利
前几个军士从油坊这头翻墙进院后不久,华府前院的阁楼上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紧接着另一处阁楼也有人推开窗子朝下进行射击,先行潜入的军士大概有人中弹负伤,凄利的哀嚎声顿时撕破了静寂夜空
“叭叭”
华府正对面房脊上边的枪手开枪还击,对两座阁楼上的射击点进行火力封锁。躲在阁楼上的人枪法甚准,一边与房脊的枪手展开对射,一边对已经跳进前院的军士进行交叉火力点杀,进院的数人纷纷中弹扑倒。
陆元朗架起梯子攀上墙头观察战局,一颗冷弹忽然由华府内宅的八角望月亭里飞来,掀飞了陆游击头上的顶戴,擦得他头皮辣疼痛,伸手一摸血迹殷然。
本来想偷机暗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外乡人生擒活捉,谁知对方早有戒备,而且他们居然还有先进的火器,使得本欲上演的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变成了僵持不上的攻防战。
这可绝非是什么吉兆
华宅是宁波城屈指可数的几处深宅大院之一,前后房舍加起来只怕有百十间之多,对方占据着几处制高点进行交叉射击,枪法又神准异常,采用普通的“添灯油”战术死伤定然惨重;况且就算侥幸冲破了火力网闯入院落,对方倚仗着百十间房舍周旋,夜深天暗,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哎哟”对面屋脊上有下属中弹,咕噜噜从房顶上翻跌下来。
点子很扎手哇陆元朗暗道不妙。他们拥有连官军都视为稀罕物的洋枪,并且通晓交叉点射等守御战法,显然颇具战斗术养,绝非是什么鸡鸣狗盗的乌合之众他们是如何突破层层哨卡警卫,悄无声息潜入城内的呢进城的目的何在城外是否还有同党接引策应
陆元朗捡起顶戴抖落灰尘,发现帽子正中心留有一个圆圆的弹洞。倘若射手瞄准时再把枪口压低少许,自己哪还有命在了他不禁冷汗淋漓,暗自庆幸不已。他一面下令全城戒严,所有守备军士进入临战状态,加派人手严守东西城门,防止城外有人武力攻城;一面叫传令兵调集更多的人马前来滴水巷布防点子固然扎手,可他陆游击也不是吃干饭的按油坊主的报告对方人数不足十人,就算他们火器犀利悍勇无匹,到最后能阻住宁波城内上千军勇的轮番冲击吗
对射的枪声逐渐稀疏,华家院内显然也在调整布署作困兽一搏。
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