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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边沉吟边来到书案前磨墨,而后挥毫写下八大字化明为暗,韬光养晦。
“好字”郭嵩焘点头说。
“好计”曾国藩亦点头道。
左宗棠谦逊说:“左某这些雕虫之策不过是抛砖引玉。以涤生人的行事风格要做到韬光养晦易如反掌,关键在于如何化明为暗全省兴办团练这么大动静,鲁予虚那厮不可能不有所耳闻,而据左某的观察推测,一旦他发现是曾大人暗地里主使,必定会奏本参以图谋不轨”
他的话讲完不久,巡抚衙门的几个差役便在左府外扣门,声言鲁予虚大人邀请曾郭二位大人前去巡抚衙门一晤。
“我说的怎样”左宗棠瞪大眼睛放低声音说,“这位姓鲁的绝对是恶狼托生的,稍不留意就会狠咬你一口涤生,你可要当心啊,别忘了我写的那八个字”
官场人物相会繁文缛节很多。告别左宗棠从左府出来后,曾郭二人又乘着衙门差役带来的轿子回客栈换好官服,这才赶到巡抚衙门和鲁予虚见面。
鲁予虚时年四十一岁,比曾国藩大了几岁,秋闱中榜反倒比曾低了一届,是道光二十年恩科一甲进士。鲁予虚白面虚须相貌堂堂,两道剑眉斜鬓,看去极具英武之气,也许正因为他这副丰神俊朗的外表,居然搏得满清宗室青睐,做了恭亲王奕訢的连襟。恭亲王奕訢的生身母亲静皇贵妃是宣宗皇帝死前的六宫之首,当今圣上咸丰帝奕宁自幼丧母,全赖静贵妃看护长大,恭亲王与新帝同在一母照拂下,年龄相仿,同在书房,关系要好得亲如昆弟。
鲁予虚当了恭王的姻亲,恭王生母又是当今咸丰帝的养母,靠着这种裙带关系鲁予虚在官场平步青云,升迁得一点也不比曾国藩慢。
当下曾郭二人以官礼同这鲁予虚互见已毕,鲁子虚把两人让入后堂奉茶,三人各脱去顶戴补服换成便装,彼此闲话了一回官司场人事沉浮。
“曾大人此次荣归故土,湖南士子奔走相告,可见大人声望之隆。它日潇湘地方有事,还盼曾大人能够登高而招,自然一呼百应。”鲁予虚颇值得玩味地笑望曾国藩。
曾国藩心中一凛,已知鲁予虚对自己的声名生就了妒忌,生怕自己抢了他这位湖南首抚的风头及权势。
第七章美救英雄1
“不敢。”于是曾国藩拱手道:“涤生系丁忧守制之人,奉旨尽孝,结庐山野,一盘浓香几杯清茶足矣。鲁兄又不是不知道,曾某递折子惹怒了皇上,此番归乡无异戴罪之身,只愿过躬耕村外、秉烛内室的平淡生涯,再也不敢抛头露脸招人诟病啦”
“是么”鲁子虚用眼角瞟了曾国藩一下,“可我听说贤昆仲正在山里舞枪弄棒,豢养着为数甚众的乡丁村勇啊。”
“流言蜚语,纯属流言蜚语。”曾国藩辩白道,“曾某方归家几日,怎能放下行囊即举兵戎只怕消息有误,若哪位心怀叵测的刁人诬告曾某,尚请鲁大人主持公道正义,替我洗涮不白之冤啊。我把话讲得再直白些,曾某因为鲁直已引得龙颜大怒,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曾某就算再莽撞愚蠢,保住项上人头这道理还是明白的,又怎肯招摇生事授人于柄呢”
鲁予虚似乎对曾国藩的态度十分满意,微微笑道:“曾大人多虑了以大人的品行才干,正为大清之倚璧柱石,如何能心灰意懒耽于村俗野趣大人无妨多出来走动走动,哪个不长眼的敢乱嚼舌头,鲁某这关他就过不去不过嘛人言无风不起浪,曾家寨练兵习武之事恐不只是空穴来风吧”
郭嵩焘忙替曾国藩解围说:“这事我最清楚。郭某刚刚去过曾家寨造访涤生,亲眼目睹该不会有假吧无非是些乡野闲人看家护院、强身健体而已。鲁大人想必早已知晓,离涤生家不远的黄家村近遭灭门惨祸,匪患肆虐,乡民再不求自保如何得了哇”
他这已经是在间接批评鲁予虚当政不力,未能肃清匪寇确保地方安泰了。
鲁予虚脸色便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郭嵩焘道:“黄家村惨绝人寰的悲剧鲁某自然不会坐视不顾,鲁某定当追查到底,将那罪魁凶徒严惩不怠”
他说罢笑着转向曾国藩:“我还听说曾家与黄家素来不睦,近年来来往往也冲突了许多次,此事当真么”
曾国藩心下一沉九弟曾国荃行为不俭,到底还是为曾家招灾惹祸了
郭嵩焘闻言霍然立起:“鲁大人,你此言什么意思难道竟怀疑黄村惨案是曾大人指使所为你,你可不要陷害同僚血口喷人呐”
女杀手冷无霜感到情况不对
为什么突然会有一重障碍阻隔在她和目标中间呢她和他两条性命不是本应当由一根细颤的丝线拴系,慢慢地一同奔向地狱的吗
冷无霜觉得正有种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从谋刺目标身旁拖开,无论她怎样挣扎反抗,结果还是离那个年轻公子越来越远奇怪的是最后浮现在她意识里的,居然不是那公子痛苦身亡的表情,而是他满口污言秽语的滑稽模样。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涌起这个念头时,冷无霜感到拴系自己生命的那条岌岌可危的细线猛地崩断了
她的身子缓缓后仰着倒下
冷无霜事先把一切都估计到了,可她却忘了考虑一个重要的因素人。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动物,是因为他们拥有强烈的爱憎情感,受这种感情支配,人往往会做出许多出乎意料的举动。
小美女聂阿娇坐在李秀成的身边。而正是这位孩童的小姑娘坏了冷无霜的大事“夺命四季”乍现时阿娇正端起杯子想要喝茶,发现银针射向三子哥面门,便随手掷出茶杯将其撞飞,跟着出左掌拍向那位坏女人的小腹。谁知那女杀手根本没有躲避求生的意思,硬生生吃了宣娇姐姐一剑,前胸后背给青锋剑戳了个对穿,两根尖锐的峨嵋分水刺仍然朝三子哥的身子扎来
事已至此阿娇再采用任何变招都不及阻挡坏女人的左右分击,小美女不容细想就纵身扑向了李秀成,心说我就算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确保三子哥的安然无恙猛然间忽觉得腰肋及后背针扎般地刺痛,两道冰冷彻骨的寒气瞬间传遍了全身。“也不知三子哥伤到了没有”起这个念头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