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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军人比较特殊,军人在入伍那一刻起,就同这个社会签订了一个契约:社会供养军人,可以让他们在不事生产的前提下,养家自足。条件只有一个: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
因此。在面临社会财富再分配时,只要改革结果能够保证军人地合理需求,军人就不应该对此产生干扰。这也正是毛文龙、郑芝龙、吴三桂、孙诚等人忽然明智的选择低调的根本原因。毕竟在这种谈判之中,照顾军人情绪地觉悟,大家还是有的。无论何种政体改革,军人必须是置身事外的,这点毋庸置疑,也不再深入探讨了。
士林、商界、地主、贵族这些人都属于社会精英范畴,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在平民面前低垂下高昂地头颅确实比较难。适当的让步一定会有,但主动出让则势难成行
况且。就是小朱自己,也感到了寒冷和惊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儒家的治国理念中,国家皇帝法律,这三者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独立的,只不过始终没有一个正确的制度来实现罢了。
而瞿式的大诰院和卢象升的土地分级,刚好就是这个正确的制度。财富决定地位,财富决定权力,将天下资源按皇产、国产、族产、民产划分;并且彻底解放仆人,不再是任何人的财产;再加上司法独立地大法院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隐晦的黑色幽默。
同时期地欧洲。即将于明年登基的小瘪三路易十四,在几年后,就会说出那非常著名的豪言壮语:“我是皇帝,我也是国家。”
而在东方的国土上。中国的君臣,居然通过半公开的方式,来探讨国家皇帝法律的事情不仅通过切实可行的政策。进行了实践性探讨。还会在几年后,由黄宗羲在理论上,进行完善:“君臣之分,名异而实同君为客,为天下经营民之天下,而非家天下。”等等等等。
所以,为生民立命、为国家立产、为天下立法,根本目的就是让国家正式向着政治实体渐进,皇帝也逐步向着政治象征靠拢。当然,这个远大而又辉煌的政治目标,在现在地情况下,是不可能很快实现的。但照此发展,不出百年,皇
再具有主宰国民的权力了。
这种内在的精髓,不仅卢象升提前看到了,小朱也看懂了,将来一旦施行,全天下地士林,也必将全然明了。因为,谁,也不是傻子。而在传统文化巨大的惯性作用面前,卢象升的新政,无异于引火烧身。
就在卢象升、温体仁、崇祯皇帝小朱阁下,继续在文华殿热烈讨论地同时,另外一场讨论也在进行。似乎已经淡出视线好久的徐光启,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后的,同时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决定。
“银英,你替爷爷拟奏表,就言搓呢机、赶毡机,需入国产专营,切切不可公示天下。”
“是,爷爷,那这陀螺水罗盘呢”
“此等物件虽然精巧,但寻常仍有替代的法子,与其藏私,不如明示开源。”
“”
这里要特殊说明一下,徐老先生一共四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是举子、士子官,虽说属于小吏,但养家糊口是没问题了。四子虽说身体差、本事差,但架不住生了个好闺女,嫁给承天府同知唐栋,是皇帝指婚的女二号。这今后的日子,是不用愁了。只有三房的孙子徐尔昆这边,身后尚无着落。
老徐在崇祯八年35,他73高龄的时候,就曾经大病一场。病愈后,虽说有点半身不遂的后遗症,但人们依旧按照传统习惯,对老大人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祝福:自古有云,73、84,去。老大人能挺过73就一定会活到84的
但自然的脚步,却并不是以人们的意志而转移的。今年79岁高龄地他,自知大限将至,特意把最喜爱的孙女徐银英找来。一边口述一些心得,好让孙女帮忙写下来,一方面,也有安排后事的味道。这两年来,老徐的口齿一直不清,只有长孙徐尔默,孙女徐银英能够听明白,一个曾经那般聪明绝顶的人物,真到了这样境地,确实令人很难接受。但好在祖孙之间的会话。并不受影响。
“爷爷,礼妃娘娘一直盼着穿衣镜,如今这端容镜既出,您真的要送给汤若望他们,而不是宫里吗”
“是,爷爷没什么东西留给老朋友的,这镜子就算最后的礼物吧。”
“嗯好”
这时,徐银英忽然打了一嗝,不过别误会,徐银英可是四品的诰命恭人。不会不懂礼貌地,只不过她怀孕了。被肚子里的孩子给顶的。征西军后年献俘,但皇帝有旨,诸军将领,可以轮番归国休假。去年孙诚回国考试,今年就轮唐栋回来了,小别还胜新婚呢,更何况这几年不见的小两口了,当得知徐银英怀孕的消息后,唐栋立刻去找皇上辞职,希望照顾好自己的老婆。徐银英比不得田小蔷。为了照顾爷爷,为了照顾父亲,她只能留在国内。
整整六年的两地分居,到今年才怀上孩子。自然所有的人都跟着高兴。皇上先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照顾好徐银英。随后俯下身子拍着唐栋的肩膀,吸着鼻子哽咽:
唐将军为国为民。辛劳若斯,朕很感激啊辞职,朕理当应允,就是心里不舍得啊不过,也罢说道这里,皇上还假惺惺用左手掩面。
皇上知遇之恩,唐栋万死难报,前日辞职之请,求万岁能恩准小臣收回
小朱这个流氓皇上,原本就等这句话呢,连忙用袖子一抹脸,把唐栋给扶起来了。
呃,还是回到徐光启的这间小屋子吧,徐银英已经写完奏表,挺胸抬头地把奏表举到爷爷面前,徐光启看完之后,闭眼休息。一旁的徐银英放下奏表,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糯米糕,坐在爷爷床边吃了起来。她害喜不是很厉害,只是总想着吃。徐光启鼻子还算好使,睁眼看孙女又再吃东西,微微一笑。
“银英,别听尔昆地,害喜不厉害,反而是男婴呢”
“爷爷,真的”
“呵呵,当然真的”
徐银英迫切想生一个男孩的心思,在这个时代里很正常。听到自己最崇拜的爷爷这么说了,连忙高兴的又咬了一口糕品,随后忽然若有所思:
“爷爷,您不把端容镜献给礼妃娘娘,是不是怕黄金太贵可是,如果把端容镜缩减成这糯米糕大小,这价格不就降下了吗”
“”
徐光启没做声,只是想了想,方才轻声开口:
“礼妃娘娘心思活泼,有时候喜欢嬉闹,如果这端容镜送进宫中,一定是一场轩然大波此事,只能先由汤若望他们推广到民间,然后再由民间传入宫中,才能让礼妃躲开言官的攻讦的。”
“哦,我明白了。哪搓绒机、赶毡机,为什么要由国家专营呢连皇商都不行吗”
“是,蒙古诸省,现在匪患不靖,如果国家一味用强,则至多三十年,天下依旧大乱。而蒙古多牛羊,又喜毡毯,如果咱中国收购羊毛,于老省内制成优质的毡毯、毛呢返销。则蒙古人既有祖辈的营生可以糊口,又让他们时时与中国相辅相成,不出三十年,匪患终将大定。所以,这两台苏武机地技术,绝不可以外泄。”
“苏武机好名字啊,爷爷”
说着,徐银英就起身来到桌前,工整的写下苏武机三个字,又拿起桌上一个鸭梨形状的东西,随手抛了抛,然后回到床前。
“爷爷,这陀螺水罗盘,如果再增加第三圈铁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