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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意难平(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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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对韦氏骤然晋封之事津津乐道,唯有安檀只是淡淡应过,纵然心中波澜万丈如今也不过漾起点点涟漪,倒是比旁人更显平静些。姜梁玉素来是个爱多心的,自打韦娉之复位便一病不起,如今韦氏晋封昭妃,无异于伤口撒盐,病的愈发重了,一时间缠绵病榻,断起不得身了,安檀瞧着她身子不济,时常来陪她。

这一日安檀又来德阳殿看望,天气渐热,姜梁玉反而咳嗽的愈发厉害,安檀亲手喂了她吃药,随手把药碗搁在翠僖手中的托盘中问道:“襄贵姬终究是什么病,怎么半分不见好?”

翠僖自见识过安檀为人处世之法,在她面前便愈加谨慎,不敢有分毫行错,只依礼回道:“回元妃娘娘,太医也时常来照料,只是娘娘是伤及机理的寒症,需细细调理。”

安檀下意识扫了一眼叶桃,只见叶桃垂首而立并不答话,心知翠僖所言不差,才对姜梁玉叹道:“姐姐可知大多病由心生,心宽而寿长,不过是一桩小事,实不必为此伤身。”

姜梁玉半倚着,面色仍是苍白,只是虚虚笑道:“娘娘虽劝臣妾,但臣妾终究是难以开怀。娘娘知道臣妾与她的龃龉,又岂是心宽便可放下的?”

安檀有一搭没一搭的叠着手中的帕子道:“你自然是因着这个缘故,只是你细想来,这一次晋封来的突然,圣旨不过寥寥几字,又无册封礼,皇上都不看重,她这个昭妃可谓有名无实,圣心难测,谁知皇上是何打算?”

姜梁玉想要冷笑,只奈何没有力气,抚着胸口道:“终是旧情难舍,昭妃得宠那么些年,又怎会没有情分?先处置了韦锡,紧接着便晋了她的位分,自然是为着安抚了。”

安檀私心知晓奕澈厌倦韦娉之,但说到底也不敢确信,心中仍咯噔一下,也不由悬心,只是口中仍是安慰道:“姐姐既然知道是安抚,那么皇上此举岂止安抚韦娉之一人?”

姜梁玉咳嗽两声,闻言不由微怔,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我浑猜的,”安檀温笑,不再多话,倒是姜梁玉若有所思起来,安檀见状便问:“今日韦氏一族流放岭南已启程,听闻姐姐派人送了些盘缠与她?”

闻及此言,姜梁玉神色又略暗了暗,牵出几分笑道:“果然叶桃这丫头还是要问过娘娘再行事。韦氏一族皆流放岭南,韦夫人也必是要去的,她终究是良善之人,收养臣妾一场,臣妾也于心不忍。”

安檀颔首道:“不过是涉及前朝,叶桃不敢劝也不敢问,前来白问一句,她这丫头也太当心,这原是应当的,何须来问我?只是我心底好奇故而来问姐姐,我也怕姐姐吃心,若有他意索性不开口就是了,不必讨这个嫌。”

姜梁玉道:“娘娘这是哪里话,亏得娘娘提点照料,臣妾才有今日。臣妾不过是可惜韦夫人那样温和的一个人,竟也遭此横祸。”

安檀不晓得韦夫人是何等样人,只是心底对姜梁玉此言大为不屑,养出韦娉之这般奸恶之人,又岂是良善易与之辈?只是口中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上认真要处置韦锡,便不能容他京中再有接应,索性一并去了岭南,倒也干净,也免得他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宫中虽有昭妃,只是皇上隔断昭妃与韦锡的联络,想必韦锡再无返京之可能了。”

姜梁玉不由叹道:“娘娘果然聪慧,这几日竟将此事看得这样透彻,与昭妃一事亦不瘟不怒不恼,实令臣妾敬佩。”

安檀看着半搭在姜梁玉身上的锦被,锦缎光滑无暇,折射着曼妙平展的光影,淡笑道:“我非圣人,岂会不怒不恼?只是如今我愈发晓得,只有平心静气,事事理个清楚明白,方能万事妥帖周全,不留后患。”

姜梁玉一时离了水润喉,又咳嗽道:“臣妾到底没有娘娘的心性,也怨不得臣妾的身子坏成这个地步,这一件半件的小事,总想不通,想来纵然没有昭妃折辱,再思虑这三年五载,也差不离了。臣妾也知道这个道理,奈何心不由己。”

安檀见她语意渐伤,颇有自哀之意,心中微叹,只淡淡笑着宽慰道:“姐姐是万事太拘谨了,就拿这一个称呼来说,姐姐在我房中四年,自是有心亲近与我,只是守着宫里的规矩,‘娘娘’这个称呼断不肯舍去,偶有忘情时也唤‘妹妹’,如此一来,我们虽各自知道,偏在外人眼中一日亲热了、一日又生分。”

姜梁玉怔了怔,失笑道:“臣妾自己不觉,竟是‘娘娘’、‘妹妹’的混叫了。却也并非臣妾守规矩,只是怕旁人说闲话,只说臣妾是借了娘娘的势,臣妾免不了心底思忖,只恐又要添病,臣妾往后自会当心。”

安檀见她笑了,心下略舒,只是听她这话,又免不了急道:“我又何曾是这个意思?你不多心是正经,又要当心一个称谓,岂不是平白多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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