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小公主（2/2）

他总是这般体贴入微。

顾南桑心中微暖，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明心道了不敢当，又说了自己何时处理事务，何时忙完，何时跟随在她身边，便行礼告退了。

清芷看得有些眼热：“小姐，若我也似明心姐姐那般能干厉害就好了。”

顾南桑失笑，轻轻点她的额头。

主仆二人笑闹间，忽而听到假山那边传来细微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人的啜泣。

顾南桑和清芷对视一眼。

“去看看。”她低声。

清芷原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眼下是在王府中，左右也出不了太大的岔子，何况还有王妃在，也存了私心，想让顾南桑先熟悉一下王府，便没有作声了。

顾南桑轻手轻脚地爬上假山，自凹凸不平、循环曲折的小径看过去，却见一地绯红流云长裙散开华丽的裙摆，一只五尾凤凰栩栩如生。

竟然是十一公主轩辕汘。

她为何离席？身边没人跟着不说，还在蹲在地上哭泣？

顾南桑心中惊疑不定，一会怀疑是自己和周清萧亲近的画面被轩辕汘看到了，一会怀疑轩辕汘来这里的动机，一时不敢上前。

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你作甚在此哭泣？”

顾南桑透过假山细密的孔洞，看清了来人。

周清瑟一袭月白长衫，眉眼清冷如霜，目光疏离，身量却不复几年前看到的小孩模样，已然是姿态翩然的少年，身量好似一株张开的玉树，矜贵冷冽地站在那里，一眼便夺了人的心神。

轩辕汘哭声渐止，眼圈红红，只是还有些微的啜泣声没有平复。

周清瑟漠然看了一会，耐心告罄，转身就要走。

“别……别走。”轩辕汘小声道：“我脚扭了，好疼，走不动。”

“你的侍女呢？”周清瑟不为所动，声音淡漠，转身四下查探，似在寻找。

“被我支开了。”轩辕汘的声音好似蚊呐：“我听人说，大表哥往这来了，便想来看看……”

她话未说完，周清瑟便冷笑一声：“我哥已与别人有婚约，你是公主，金尊玉贵，强求不得便学人跟踪纠缠，实在……”

眼看轩辕汘的眼泪刷地又下来了，周清瑟抿了抿唇，到底忍住了，没把话说完。

轩辕汘抽抽噎噎，越哭越大声，肩膀抖动不停：“我……我不是。我知道大表哥的未婚妻也在此，不过想来瞧瞧，他们是否真的情投意合。二表哥，你……为何要这样说我？”

她声音娇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脸上薄薄一层妆容也花了，周清瑟一眼看了，冷硬的外壳渐渐剥落。

“你……”他顿了顿，别开眼：“他们自然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你金枝玉叶，来幽州游历，我府上自当竭尽全力恭候差遣，快起来，别叫人以为我欺负了你。”

他这样说，轩辕汘反而更加不舒服，但看他皱着眉，耐心欠佳的样子，也不敢再哭了，一边窥着周清瑟的脸色，一边抓住假山一角，缓慢起身。

“呀！”轩辕汘低呼一声，整个人又朝一边倒下。

周清瑟呼吸一凝，眨眼之间已经接住了少女娇弱软嫩的身子，一时芬香扑鼻，撩人心弦。

小公主还在那里哭：“汘儿真没用，汘儿不是故意的，呜……”

“闭嘴。”周清萧被吵得头疼，低声恐吓：“再闹就把你丢下去。”

轩辕汘果然乖乖闭嘴。

待到周清瑟抱着轩辕汘走远了，顾南桑方才一脸呆滞地下了假山。

清芷留在出了事，慌忙询问。

顾南桑略摆了摆手，叹息道：“原来周清萧与我都是白紧张了。”

这位小公主，哪里是冲着他来的，这分明就是对准了王府二公子周清瑟啊。

方才被周清瑟抱起的时候，小公主眼角眉梢的得逞笑容都快藏不住了。

周清瑟性子孤傲冷僻，便是小时候顾南桑见过几回，也都是由周清萧带着，礼数周全，但话极少。

可今日一看，分明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轩辕汘使了些小手段，轻易便将他拿捏住了。

清芷听不懂，疑惑问：“紧张什么？”

顾南桑摇头摆手，问：“郡主呢？今日倒是没见到她。”

她这一问，清芷方才想起来，道：“郡主今日身体抱恙，不曾出席，方才她的贴身侍女来过，说郡主想见见小姐。”

周清猗是习武之人，几年也不见得有个小风寒，哪里是身体抱恙，分明是不想出席那样的场合。顾南桑暗笑，倒也没说什么，带着侍女，往周清猗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