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钟媒人（1/2）

眼看家里情势稳定，顾南桑也总算松了口气，先把顾西洲的事情放到一边，收拾了一番，坐着马车去了钟声晚的医馆。

接待的她的仍是钟声晚身边一直跟着的药童，他态度恭谨地端上茶盏，道：“顾三小姐请用茶。”

“多谢。”顾南桑微微一笑：“年前我也来过，不知钟大夫前去采药，可有回来？”

药童答：“已回来了，此刻正在后院熬药，还请三小姐稍等。”

顾南桑略松口气，点头应了。

说来，也是许久没见到钟声晚了。

当初才来正阳城的时候，她机缘巧合遇到钟声晚开在临风城的小医馆，也是得了他的诊治，方才早早将张远下的毒祛除。再到后来钟声晚来到正阳城，有这样大一座医馆，顾南桑又开始和他合作制作清凉露的事情，后来他介绍了季星阑，这才有了眼下清凉露销售火爆的光景。

顾南桑看着小院内的一切，见日光正好，药童把一些常见的药材搬出来晾晒，院子里充满了一股清香苦涩的味道，闻着很是提神。

“屋里有汤，喝不喝？”钟声晚独有的低沉声线响起来，顾南桑回神，见他仍是一袭月白长衫，冬日里也显得丰神俊朗，挺拔飘逸。

她不由瞪大眼：“钟大夫，你不冷吗？”

钟声晚表情淡淡：“有事情做着，活动起来，自然不冷。”

他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顾南桑失笑，知道他向来是这样冷面热心的性子，倒也不计较，留下清芷在院中，自己走了进去。

“好香啊。”她看着桌上那盆冒着热气的砂锅，不由瞪大眼。

“自己盛汤。”钟声晚正清理着手里的一包银针，闻言头也没抬，低头细细擦拭着，不时蘸一点清酒。

顾南桑倒也不客气，动手盛了一碗汤，原来是百合鲫鱼汤，味道甘美清甜，一股暖意自肺腑升起。

待一碗见底，钟声晚仍在做自己的事情，顾南桑不由问：“钟大夫，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来？”

钟声晚表情淡淡：“你素日没事到处闲逛，若有急事，一早便说了。”

“合着我是来蹭饭的了。”顾南桑笑眯眯的，忽而伸出纤细的皓腕，道：“我近段时日，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就老想睡觉，觉得乏得很，动不动还晕倒的。我觉得饮食上倒也还好啊，也不会有什么贫血的症状……”

她兀自说了一堆，也不管钟声晚是否听懂。

钟声晚听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瞬，抬起头来，目光不知为何有些深沉：“多久开始的？”

顾南桑凝神想了想。

“这间隔的时日挺长的，若要从第一次说起，好像……一年前就有了，那时候才来正阳城不久。”

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春困秋乏，但似乎又有些说不通。

钟声晚深深看了顾南桑一眼，放下手里的银针，自药箱里取出一个脉枕，垫在顾南桑腕下，又铺上一张纱绢，方才伸出手指搭脉。

顾南桑不由失笑：“钟大夫，你不是说，以你的年纪，我叫你一声叔叔也使得。为何还如此避嫌？”

“你如今年纪大了，明年十五岁就及笄，诸事应该长些心眼了。”钟声晚冷冷看她一眼：“须知许多事情并非清者自清。”

顾南桑本想开个玩笑，不想还挨了一通说教，不由摸摸鼻子：“怕什么，便是不嫁人又如何？若非要找一个不顺心的过一辈子，眼下的光景如此好，我倒还不如自己潇洒自由过一生。”

钟声晚深深看她一眼，倒是没再说话。

良久，他放下手。

他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端倪，顾南桑反而心里有些打鼓，不由凑上前，问：“我……没什么毛病吧。”

钟声晚手中动作有条不紊，将纱绢、脉枕一一收起来，又把银针装起来，始终没有说话。

等顾南桑终于坐不住了，他方才淡淡开口：“把鱼汤喝完。”

他声音很清淡，听着没什么威慑力，却无端让顾南桑心里一突，讪讪地坐了下来。

等到一碗汤见了底，钟声晚也收拾好了东西，方才提笔，字迹飘逸地写方子。

顾南桑凑上前去看。

却都只是些补身子的药，瞧着很是常见。

“没什么大毛病。”钟声晚道：“人偶尔有些不常见的症状也是正常，只要没有太大伤害，就不用管。”

这话说的，顾南桑不由侧目：“你真是一点也不专业。”

钟声晚微顿，反而笑起来：“世间之大，奇事之多，自然有我未曾见识过的，若不懂装懂，将所有事情一概而论，方才是庸医。”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既不说这症状严重，又让顾南桑将养着，看起来似乎是要再观察一番。

“那你最近都会待在医馆吗？”顾南桑也笑了起来，钟声晚身为医者，行事说话看似没什么章法，却自有他的道理在，与他相处，倒是不用费什么心思，很是舒服。

钟声晚摇头：“年关事多，总有奔波的时候。你若有事便让人传话，我回来了自会找你。”

他说着，把方子给了药童，一边送顾南桑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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