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头绪（2/2）

而且她现在也无法确定，本家手里到底有没有相关的证据。

此事难办。

她叹了口气，和顾东青回了院子，却得知德婶的传话，说许氏气得晕过去了。

今日这立冬，眼看是过不好了。

待得请了郎中来看，开了宁神的药，又嘱许氏好生休息，顾南桑服侍许氏喝完药，天色已经擦黑。

她从正院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

清芷看得忧心，不由上前扶住顾南桑，小声道：“小姐回屋用点糕粥吧，都大半日滴水未进了。”

顾南桑点点头，转而又想起什么，突然握紧清芷的手，低声问：“你一早说的，我还来不及问，你说小菊死了？”

“是。”清芷的表情沉重下来。

主仆二人回了房间，顾南桑方才仔仔细细听了一遍。

清芷昨晚问了德婶，得知了小菊家中贫寒，是被卖进顾家的，瞧着老实木讷，顾西洲当时说了句可怜的话，然后便收在自己院子里，让小菊做些洒扫的活计。

德婶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顾忌，还告诉清芷，在二小姐面前，要自称奴婢，听说这是后来才有的规矩。而她院子里那个熙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素日总爱对下人吆五喝六，举止神态瞧着轻浮，但因为二小姐重用，br>

德叔是管家，德婶也是管事的好手，但小姐少爷们的院子，他们还是不能太过插手。虽然他们是孟家送来的管事，有一份体面在，到底不敢越矩，都是安守本分的。

也因此，对于顾西洲院子里的具体情况，大多都是听着些话才知道，等闲不敢去打听。而熙春来了之后，顾西洲的院子便更是看得严严实实的，平日用到的丫鬟也不多，说是二小姐不喜张扬。出门的时候，也是带着熙春居多，就连那个院子的洒扫，也就小菊一个木讷的侍女。

后来熙春亲自出面，在外面买了好几个丫鬟，瞧着都是听话懂事的，只是平日都不爱和顾家其他人来往。

顾南桑听得皱眉：“这与小菊的死因有什么关联？”

清芷道：“小姐，听闻……小菊之前是因为做错了事，被罚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熙春才让她起来。这件事情过去数月，无人提起，是德婶那日瞧着，一直没敢说出来，听闻是您想知道，这才吐露给我。我算了日子……可不正是咱们去二小姐院子里看花的那天？”

正是夏天的时候，顾南桑看到顾西洲院子里的暗幽玫瑰，觉得蹊跷，那时还是小菊回答她，顾西洲一夜未回，次日就顾南桑就从周清萧那里得知，西凉使臣达拉死了。

顾南桑脑子里有一根弦猛然绷紧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连贯了起来。

做一个大胆的猜测。

顾西洲的确与达拉的死有关，那日她不在家中，原本别人都不知道，但小菊知道，看到顾南桑来了，便告诉了她。没想到因此引来祸患，导致她被割了舌头，这也是她在看到顾南桑之后，那样激动惧怕的原因。

而昨天，顾南桑又来了顾西洲的院子，小菊失了规矩礼数被熙春撞见，恐怕露出什么端倪，这才被杀人灭口。

顾南桑死死捏住手里的茶杯，指腹一片发白，她咬着唇，目光明灭不定。

这些事情……到底是顾西洲被人利用，所以看起来脱不开干系，还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参与者？

她不想怀疑血肉至亲，但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透着诡异。纵然顾南桑想相信顾西洲，但她一直不露面，这么久了也从未正面和顾南桑对话，是真的疾病缠身，还是刻意逃避？

若是有病，为何每每都不让人去探望？

为何她消失的时机都拿捏得刚刚好，不管是达拉的死，还是眼下顾家面临认亲的风波，她都不在场？

“小菊……说是自尽的，被发现死在后院的井里。我过去的时候，还听熙春说，要把那口井给封了。小姐，你觉得……”

清芷还在心有余悸，吞吞吐吐着，顾南桑却倏然站起身：“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