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贺礼（1/2）

牧遥此番来幽州，已经打点好安平城的一切，店铺也交给了信得过的掌柜负责。说起来，还是顾东青一力游说，让牧遥来正阳城发展，他方才动了心思，加上顾南桑姐弟生辰，便借此机会，便来了幽州。

许久未见，两位好友自是有话要说，顾南桑没有打扰，带着顾北槐，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一直热闹到下午，一些宾客起身告辞，许氏让顾南桑和顾北槐在门口相送，表示礼节。

一部分宾客走了，剩下的还在说笑或者下棋喝茶，倒也热闹，厨房的烟火一直未停，要留这些宾客用完晚膳再走。

顾南桑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嘴角的肌肉都笑酸了，与顾北槐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许氏什么都好，就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太过追求，说到底，从小长大的家庭环境，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姐弟两个并肩往回走，还未进二门，就在影壁后面遇见表情清冷的孟静松。

三人相互见礼。

“静松兄，不多留了吗？”顾北槐问着。

“快要下雪了，晚间路难行，这就要走了。”孟静松说着，原本清淡的表情，在看到顾南桑的时候，变得有些松动，他顿了顿，轻声道：“我此去京城赶考，腊月走，最快也要二月抵达，不能耽搁了。”

顾北槐顿时惭愧，不由得皱了眉，道：“静松兄，你可是因我们生辰，才刻意等到今日出发的？春闱三年才逢一科，若是错过，岂不……”

“没有的事。”孟静松淡淡笑了笑，伸手拍拍顾北槐的肩膀：“前些日子也是路难行，这几天风雪才停。幽州上千名学子都是近日才出发，若都迟到，想来京城那边也会延迟科考的。”

顾北槐眉头微松，还想说什么，又听孟静松道：“你先进去吧，我与你姐姐有话要说。”

姐弟二人都有些意外，因为虽然顾孟两家十分亲近，孟家姐妹也与顾南桑亲密无间，但孟静松一直是个古板的人，无论何时也要讲究礼仪规矩，这样不避嫌地提出来，还真是少见。

不过少见归少见，两人都没表现出来什么异常，顾南桑笑道：“也好，我送送孟二哥，此去京城，可要许久不见了。”

她说着，见孟静松没有带随从，看了一眼身后的清芷。

清芷跟着顾南桑久了，也能领会她的意思，便朝二人福了福身，从月洞门离开了。

“今日难得有暖阳，我们出去走走吧。”顾南桑笑着提议。

孟静松先是点头，随后又觉得不妥，斟酌道：“就在这条街，莫要走远。”

“是。”顾南桑含笑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走过大门，绕过巷子口，沐浴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下，连寒风都没有那么刺骨了。

孟静松心跳如擂鼓，两只手握紧又松开，看似脚步沉稳，却咬紧了牙，几番不知如何开口，大冷的天，背脊都渗出了些微汗意。

“孟二哥，你看。”顾南桑毫无察觉，指着远处打雪仗的小孩子们，笑得正欢：“我从小在南方长大，还从未与同龄人打过雪仗。”

孟静松先是紧绷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看着顾南桑，目光柔软。

她真的十分适合穿红衣，那样鲜艳的颜色，正应了她如此鲜明独特的个性。脖颈上那一圈白绒毛，更衬得她的小脸白里透红，似一只慵懒又风情的猫。

孟静松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反常到底是为何。

“南桑。”他突然开口。

“嗯？”顾南桑回过头来，明眸皓齿，娇艳动人。

孟静松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左手摸到衣袖里温润的物件，眼帘垂下，睫毛颤动片刻，轻声道：“这玉……”

“小南桑，大冷天的，出来干嘛呢？”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顾南桑一听就眯起了眼，看向来人，果不其然又是周清萧。

“周大公子清闲得很啊。”她似笑非笑，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还是双手放在左侧，朝周清萧福了福身。

周清萧今日穿得格外不同些，一袭深黑的深衣，衣襟上交织着暗红色的云纹，衣袖滚边也是海浪的波纹，身上一件深灰色的大氅，风毛是黑色的，衬得他整个人干练又凛冽，脸上无笑的时候，莫名就带了些肃杀之意。

眼看他抬步走来，孟静松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手中露出一点鲜红的穗子，朝周清萧作揖行礼。

“可是要出城？”周清萧虚扶他一把，低声道：“京城赶考的学子都在城门等候了，我派人来送你。”

不止孟静松，连顾南桑都觉得意外，皱眉问：“出了何事？”

周清萧眉宇凛然：“西凉来犯，幽州戒严。”

孟静松一怔。

“我立刻便要去边关，学子有军队护送出境，大船也已备好。”周清萧看向孟静松：“走吧。”

孟静松的手指紧了又松，反复两次，最终颓然。

“多谢大公子。”

他行礼起身，又看了看顾南桑，眼中情绪涌动，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我走了。”

“好。”顾南桑福身：“愿你一路平安，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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