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树林遇泼皮（1/2）

“呀！”秋霜低呼一声，忙招手让亭子外候着的婆子进来打扫，一边扶着孟晚晴起身，关切问：“大小姐，如何？可有烫着？”

孟晚晴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握着秋霜的手，微微摇头。

“姐，你没事吧？”孟晚月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拉着孟晚晴的手仔细看了一番。

“无妨。”孟晚晴笑了笑：“没留神，手滑了。”

但对上顾南桑若有所思的眼神，却显得有些飘忽，一下躲开了。

顾南桑假装没看到，笑道：“老坐在这亭子里也闷得慌，我瞧着也不是没有妇人带着闺中小姐上山去的，有僧人引路，想来不会有危险。你们若愿意，便随我一起上去瞧瞧吧。”

她本也是随口说说，看出孟晚晴有些不在状态，便借口告辞的，谁知孟晚月还未说什么，一向行事稳妥的孟晚晴却道：“也好。”

孟晚月欢呼一声：“好啊！走吧走吧！”

顾南桑倒也没说什么，三人带着丫鬟出了亭子，又叫上随行的婆子们，询问了僧人，一路说说笑笑上山，倒也自在。

这山不高，本就是为了祈福所用，也不会让人走得太崎岖。

顾南桑一行人走上来，正好看见许氏带着顾东青和顾西洲从蒲团上起身，旁边跟了个李媒婆，正说笑着，站起来之后，李媒婆便拍着手离开了。

许氏微微笑着，倒是顾东青，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

顾南桑远远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反而对孟家姐妹笑道：“今日我们便尾随过去瞧瞧，就不刻意打招呼了，免得他们不自在。”

她这样一说，孟晚月坏笑起来：“你还是顾大哥的妹妹呢，心思这样坏，竟然看他笑话。”

她这一笑，引来不少人侧目。

孟家姐妹今年也十三岁了，皆生得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这样一笑，十分的惊艳。

穷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不说出嫁，议亲订婚却是可以的了。

往常，孟晚月若是说了这样不太得体的话，孟晚晴定是会说教妹妹的，但今日她似乎格外反常，不仅没有说话，反而目光追随着许氏一行人，好像在出神。

顾南桑心下有了计较，上前走到两姐妹中间，一手挽住一个人，笑眯眯道：“怕什么，我们便假装不知，装作是路过的，远远瞧着便好了。”

孟晚月坏笑，孟晚晴不言语，一行人竟真的这样跟了上去。

山南面是一片树林，林子里种满了一株株垂丝海棠，时值农历二月，正好是三月上旬，春风不再料峭，温柔地拂过山头，吹开满眼的嫣红碧绿。

顾南桑几人跟得比较远，走上前的时候，便看到李媒婆远远朝许氏招手，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位妙龄女子。妇人面带笑意，女子含羞带怯，又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番。

瞧见了顾东青，见他身量高大，面相周正英俊，登时红了脸，比之四周的一片海棠也不遑多让，端的是人比花娇，欲语还休。

两方人远远打了个照面，许氏微微笑着，没有说话，顾东青也十分沉稳，不动声色。

张母和张家闺女却是十分满意的，李媒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顾南桑没有再走上前，反而拉着孟家两姐妹，转头进了右侧的树林，这处能远远看到许氏他们，又不至于打扰，也不会落人话柄。

毕竟她带着的是孟府的两位闺阁小姐，若靠的太近，就是失礼越矩，对她们的声誉是很不好的。

孟晚月到底心性幼稚些，见到这满眼的粉白、粉红，当下欣喜道：“江花，这花好漂亮啊，你随我折些花枝回去插上！”

江花应了，主仆两人便走远几步，挑选着花枝。

顾南桑摆摆手，让两个粗使婆子跟上去，确保孟晚月的安全。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孟晚晴，笑道：“其实我家中倒也不太急，李媒婆来店里吃过几次关东煮，便与我娘熟识了。此事也是李媒婆率先提起，说想为我大哥介绍一门亲事，我娘本也想顺其自然，只是碍于情面，便说来见见，目前尚未有议亲的意思。”

孟晚晴好似倏然回神，双手一直搅着手帕的动作这才停下来，目光飘忽不已，最后只闷闷憋出一句：“东青大哥……也到了年纪议亲了，若再晚几年，只怕顾夫人就会急了。”

她这称呼甚是微妙。

连大大咧咧的孟晚月都是叫“顾大哥”，一向知书达理，十分讲究规矩礼仪的孟晚晴，却要直呼顾东青的名讳。

顾南桑装傻充愣的演技向来炉火纯青，再如何，还骗不到眼前这十来岁的小姑娘不成？

她笑了笑，状若随意道：“我哥的心思我明白，他如今没有成家的念头，只想好好做生意，把家业开拓得大一些。北槐这几日也在筹备童生试中的县试了，大哥忙着呢，只是娘提起了，他也不好违拗，便跟来瞧瞧。成不成，还另说呢。”

孟晚晴果然肩头一松，盈盈的目光都明亮些许，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内敛沉静，即便心中思绪万千，表达在脸上的也不过万中一二。

顾南桑笑道：“走吧，既然都来了，咱们也去赏赏花。”

“好。”孟晚晴笑着应了。

两人便相携，往孟晚月寻花的方向走去。

却没有察觉到，忽然有两道身影蹿过旁边的树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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