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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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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告有什么用,快救人你们不是医生吗”芙蕾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急切地喊道。

“救不了了。”一个看上去最沉稳的男人悲痛地摇头说,“一旦倒下就必死无疑,何况已经出现了血斑。神真的抛弃了我们,连他的侍奉者的命也收回去了”

“血斑”芙蕾拉翻开牧师的手臂,内侧布有豆子大小的紫红色的斑点,身体烫得像块烙铁,她一抖,撑住床板才抵住下滑的趋势。

和韦那非热病一样,这病也有持续高烧以致抽搐、昏迷的症状,但是这种病最大的特征就是病人会全身浮现紫黑的血斑,那是内出血的征兆,按照那样推算,最快一天内就会死亡,最多挺不过三天。这可是比韦那非热病更可怕的瘟疫啊。

凯尔冷静的话语出现在脑海中,她用力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猛烈跳动的心脏,站直身体说:“把他的牙关撬开,我能救他。”

摸出细长的瓶子,滴入乳白的药水。一群人用充满期待和不安的眼睛看看药水,又看看牧师,只有芙蕾拉目光炯炯地立在床头,等着药水发挥效用。其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不是医生,就跟上次分不出两种热病的区别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次的瘟疫和那个小镇是否一样。上次有凯尔帮她纠正,替镇民治疗,这次,又有谁来帮她,帮助这些人

眼睛又湿润了。芙蕾拉紧紧闭了下眼,开始胡乱的祈祷,把凯尔从脑中抹去。

时间仿佛流淌了许久。当一些人失望进而绝望地重新开始祷告时,牧师细长的眼线抖动几下,一双眼眸像冲破云层阻挡的太阳,费劲地睁开,得到新生般长长吸进一口气。

“醒醒过来了感谢神,感谢神”

在女人们欢呼的时候,那群人中唯一的男人盯住了芙蕾拉和她手中的药水。

在牧师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芙蕾拉如释重负地靠在兰登身上,她嗫嚅的嘴唇似乎在说“太好了”,又似乎在说“凯尔”。

“这个药水”兰登从瓶身上看到亚尔斯魔法协会的标记,恍然大悟,“和夏末那场瘟疫一样”

“看起来是的。”芙蕾拉注意到男人疑惑又渴求的视线,大方地把瓶子上的标签揭下,“这个就是配方,赶快制出药来救大家吧。”

男人接过标签,仔细审核了一下就急急地走到里间,匆忙到连谢谢都忘记说。床的方向传来清凉的气息,牧师靠在枕上,正用圣光治疗着己身。银白的光芒淡去后,他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从他下床的利落看来,他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是这药水救了我吗”

白色的衣袍在眼前微晃,芙蕾拉感到一阵头晕,竟说不出话。兰登温热的手臂提供她站立的支撑,他代替她回答说:“是的。我们的家乡曾经爆发过一次这种瘟疫。”

牧师轻轻皱起了眉,露出难解的表情,但他明白什么是最关键的,保持着恳求的口吻说:“这药水能给我们吗任何代价我们都愿意付。”

“配方已经给你们的医生了。”兰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有点冷淡地说道。

牧师微微欠身道谢,视线再次转向芙蕾拉:“这种病的死亡实在太快了,在药水没有配制出来前,这瓶药水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芙蕾拉将瓶子塞进牧师手里,眼睛只盯着他苍白的手指,微带着颤音说:“请拿去吧”然后仿佛再也没有勇气看这副人间地狱场景一样,默默地埋进兰登怀里。

药水陆续灌进几个病人嘴里,医护人员重新变得有干劲,围着病人擦汗递水,眼里跳动着希望的光芒。牧师巡视了一遍,转回来把还剩一格容量的药水还给兰登,对他说:“我带你们去非隔离区。”

走进教堂简朴的客房,到处弥漫着浓烈的熏草的气味。牧师静静看着兰登细心地安置好芙蕾拉,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非要跑到这个戒严的城市呢”

“是神的旨意吧。”兰登淡淡回了句。

牧师牵起对付厉害角色时的会心的微笑:“感谢神,他虽然降下了惩罚,却也留下了希望。”

兰登也闪了下与他相同的浅笑,皱眉问:“这么严重的疫情,只派了你一个牧师”

牧师转了视线,不动声色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

兰登似了然地点头不再接话,场面冷了下来,牧师也不再说什么,欠身告辞。脚步声远后,兰登蹲在芙蕾拉面前,担心地轻唤深窝在椅子上的芙蕾拉:“你还好吗”

“凯尔”芙蕾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哭泣着扑进兰登怀里。

兰登轻拍她的背,静听她的抽泣。她能忍到现在才哭,也算竭力克制了。兰登缓缓抱紧她,轻声说:“他不是凯尔。”

“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不是,她才更加伤心。她紧紧揪住兰登的衣服,指甲隔着布料还硌得掌心微微的疼。她还能抓住些什么来排解恐慌,而死去的人,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凯尔指引着我让我替他救治这些病人,替他拯救这场瘟疫”芙蕾拉喃喃地念着。阳光透过窗棂铺陈在白色的床单上有些刺眼,让她想起湖水和夕吻鱼。闭上眼,光线晕成橙红的一片,这温暖的颜色包裹着她,防止她沉沦在无休止的愧疚的黑幕中。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镀在皮肤上的暖意悄然离去,眼帘里的橙色一点一点消融,终究还是只剩下了墨般的黑。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房前嘎然而止,接着牧师站在打开的门处,脸因为阴影而看不清表情,声音和之前一样肃然。

“服下药水的人,死了。”

“怎么会”芙蕾拉惊了一下,跳起来。明明救活了人的药水,怎么会无效

兰登按住她,沉声问:“是不是病情太重,已经错过了治疗时机”

牧师断然否定道:“我挑了不同程度的病人,没有一例起效。”

芙蕾拉挣脱了兰登,扑过去揪住牧师的衣服:“让我去看看,让我去看看”

牧师皱眉说:“虽然你还没有症状,不代表你不会被传染。”

“我接受过疫苗。”芙蕾拉下意识地按住左手臂,肩下方有个小小的十字伤痕,是当时凯尔划开她的皮肤滴进病愈者的血液时留下的,“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别去,兰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再次熄灭,病房里的空气因为恐惧而格外冰冷。芙蕾拉看着空出来的几张床位,垂头为死者哀悼一会,跟着牧师来到里间。拿走配方的男人轻轻晃着半瓶新制的药水,它救活过人,也失效过,男人一时无法决定它的存毁。几个女人凑在另一边抹着泪低声嘀咕:“明明有用的,怎么还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许传言是真的,因为有人触怒了神,神才会降下诅咒,我们被抛弃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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