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情(2/2)
听雨毫无所动,只堪堪一个简单的侧身就避开了烛台,别说不曾回头,就连脚步都没迟钝一下。
“你们毁了我!”白姬语的声音已然沙哑。
“毁了你的是你自己,而王妃,是毁了你,还是救了你,不妨先想想清楚。”听雨的声音越来越淡。
屋中烛光已灭,一室凄冷昏暗,白姬语无力地从床沿跌到在地,悔恨和难堪的情绪一涌而上,随着泪水,如泄洪般流出眼眶。
“白鹿茗,我恨你,我恨你!我诅咒你,痛失所爱!”
*
坐在马车上,裹着狐绒领围,捧着黄铜手暖,仍是一副男子打扮的白鹿茗,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冷?”北堂黎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试探她身上的温度。
白鹿茗摇摇头,“就是鼻尖突然觉得痒痒的,没什么。前面应该就到了吧?”
她掀了掀车帘子,仔细辨认了一眼长街上的景色,边疆的人文风土跟京都大相庭径,白鹿茗觉得好玩,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突然,她蓦然瞥见长街上,一个身着边疆服饰,但五官身量明显并无异域特色的男子,正在同当地人打着什么交道。
她拉了拉北堂黎的手,示意他往外看。
北堂黎只瞥了一眼,便匆忙将车帘放下。
白鹿茗不解,“他怎么会在这里,做这副打扮?他在做什么?”
北堂黎绷紧了下颌,“方才同他说话那人,是边疆一霸战槐西,掌握着此处的马匹、粮草和药石,之前军需未到,我曾私下跟此人商谈过,可他是个十足狡猾的生意人,狮子大开口,吊着高价,那时我刚到,你还未来,军中的情况已很是不堪,迫于无奈,我和他做了点极其不对等的生意。”
之前,他们在京都演那场戏,白鹿茗白天总在主院里摔东西,白天一箱箱地搬出去,到了夜间一箱箱搬进来,其实便是北堂黎偷偷在为军需做准备。
他深知能够重回前线已是十分艰难,而军需一事,朝廷本就多方为难,恐怕不会那般轻易松口,故而他提前准备,通过这一个个进出王府的箱子,私下筹集军资,偷偷运往前线。
后来白鹿茗多次和阿玄外出,看似游玩散心,实则亦是在为那一次鹿溪死遁做准备,除此之外,他们还暗中通过千里及同巫谷中的夹谷长青联系,希望巫族能够提供一批药草和研制好的药膏,运往前线。
而夹谷长青在得知白鹿茗的目的后,不仅慷慨解囊,给了一批上好的药草药膏,还主动派出八名医者随行,和他们一起支援前线。
只是她路程中绕了个地方,多做了一点事情,盗了那八颗夜明珠,故而比预计中晚到了好些时日。
“如此大发国难财,良心何在?!若非明嵬军在边境苦苦御敌支撑,他们又如何能在此处安然做着生意。”
白鹿茗愤愤不平,北堂黎却是神色平静,“你也知晓,此处是三国之界,实则又是个三不管地带,这些人在这里无法无天惯了,就算没了明嵬军,他们也能生存得很好,故而,他们根本不把朝廷和明嵬军放在眼里。就是苦了这周边的百姓罢了。”
“主子,到了。”车夫驾上的闻风对内提醒道。
白鹿茗收起不平的情绪,甚至展露了一点笑颜。
他们眼前是一座落魄败旧的二进院子,这是白鹿茗一行人刚到边疆时租下的。
北堂黎见了这院子的规格,嘴角含笑,正要大步往前行去,却被白鹿茗一把拉住。
“小心!”
白鹿茗提手一拂,院落的门前卷起一圆形的风团通道,就如他们那次进入皇陵之中,她护送他们出来时的一样。
“这么大的院子,只留了两个披玄人看守,他们没有功夫,只好在外围布了一层含有剧毒的药粉。”
他们走进后,白鹿茗朝北堂黎吐舌,得意一笑,“专门针对我的能力布置的。”
“嗯。”北堂黎应得粘软,尾音拉得绵长,似是宠溺,亦是赞赏。
白鹿茗一边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说道:“得了那八颗大珍珠后,我从沿途经过的八个地方,分别找了八间靠谱的商行,分别兑了八沓这么厚的银票,只拿了一小部分在边境镜城周边的村镇粮行粮贩手里买了粮草,统统藏在租下的这座破院子里。”
她边说边比划。
“辛苦了,夫人。”
白鹿茗越发得意,像是一个做了好事,急需求赏的孩子,“我有没有帮到你了?”
闻风听得这些,已激动得向库房跑去,北堂黎却是顿足,情不自禁地将白鹿茗揽进怀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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