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1/2)
听闻南宫睿育有六女,却一直生不出儿子的时候,她暗地里笑过。
报应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睿竟然敢在大褚京都之中,她的眼皮底子下抢人。
帮凶竟是薛怀柔!
薛怀柔还劝过她,“他不会回来了。”
她还曾以为薛怀柔同她一样,是枚同病相怜的弃子,这些年可待她不薄!
可没想到,南宫睿留给她的,唯有背弃。
“予安的确是出生在一个雨天。”奶娘赵素语气肯定。
赵姵晃晃悠悠,两眼一黑,被女儿接住,重新坐下。
难道她的予安,她的予安,也背弃了她?
他主动跟白鹿茗提起的这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年她虽表现得同他不亲近,可他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背负了多少屈辱,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后来我们从别苑搬回白府,夫人叮嘱过我们,予安并非‘雨天’的‘雨’,而是‘给予’的‘予’。我是个不识字的,不太懂得夫人为公子改名的含义,只记得,夫人生产那天,的确是下了雨的。”奶娘续道。
赵姵仍痛苦地闭着眼睛,白姬语却站了出来,“‘雨天’的‘雨’又如何,‘给予’的‘予’又如何,你这个老婆子,是不是这个女人教你这么说的,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语儿,快赶她们走,我不认识她们,不认识……”赵姵的手肘虚浮地撑在座椅扶手上,喃喃地发出一点声响。
“夫人,你怎么能不认得我呢!如今我变成这副模样,可都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打小就同我亲近,我还记得,你的左后腰处有块红色的胎记,予安公子刚出生时左脚长有六指,你说那是不详的征兆,必须剪除,可你自己也不敢动手,最后可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呢!”
“闭嘴!闭嘴!我真该!!!……”
杀了你!
当初送离赵素的时候,薛怀柔就告诉她必须斩草除根,可她到底还留着人性,不过是一念的心软,将药量减半,哪知今日会有这般报应!
原来说好的只是回家探亲,一个月后再回来,赵素离开的那一天,赵姵准备了一袋她平日里喜欢的吃食,以便于路上充饥。
奶娘哪里会有别的心思,她根本不知道赵姵的秘密,不知道白予安的真实身世。
她感激又欢喜地离去,哪知才行了不到一日,就察觉到身体不适,她的咽喉和五官四肢传来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她用赵姵给的银子请了附近镇上最好的医师,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她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可灼烧过的咽喉,令她说不出话来,毒药令她五官扭曲,身体残疾。
她原还想回京都,回白府,可她看到了,老鼠因为吃了那袋吃食,而猝死在墙根的情景。
她一时猜不透原因,可她也明白,那个家的主人一定不希望她再回去了。
她对赵家并非无情,她实在不明白她当初做错了什么,白鹿茗找到她的时候,只是要求她说出当日的真相,她亦不知这个真相对赵姵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只是当年的委屈,还有晔王府开出的诱人条件,都叫她无法拒绝。
她的后半生已经毁了,可她还有一家子人需要养活。
晔王府不仅能给她足以支撑起全家的开支,还能给她已是无法奢求的体面。
赵姵将指甲掐入手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不要落入圈套。
一定不能承认,否则她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据我所知,这玄底烫金梅花信封和左脚六指,可是祈国皇室的象征,父亲不会丝毫不曾耳闻吧。”白鹿茗让星华带着奶娘离去,将目光投向白择元。
白择元垂着身子,像是无力支撑一般,嘴角下拉,仿佛一时间老了十岁。
“鹿儿,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母女受了委屈,”赵姵的语气突然缓和了过来,“可你辛辛苦苦演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当初若不是为了你们母女,我又何需委屈自己搬至南郊别苑。”
赵姵满面委屈,叫人动容,这是她的真情实感,倒真不是装的。
她笃定了予安的出生不论是早两个月,还是晚两个月,如今根本无从考证,就算奶娘身份是真,也并不代表她所说的话就一定是真。
而予安的脚指头因为处理得早,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至于南宫睿的信,白择元总不可能拿着那两封信,跑到祈国,跑到南宫睿面前去质问吧。
“夫人何必说得这般冤枉,那段日子屈居在南郊别苑,难道不是因为夫人自己另有所图?真是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崇景十一年司天台的官方记录,”白鹿茗掏出一份盖着红章的司天台誊抄记录,直接铺在了白择元面前。
“崇景十一年三至五月,褚国干旱,根本没有下过一滴雨,而予安生于该年四月,这才是予安需要改名的真正原因吧,因为予安不能出生在一个雨天,不得不说,夫人考虑得还真是细致。”
“呵、呵呵。”赵姵冷笑。
回想起那飘着雨的一幕又一幕,是宿命吗?是虐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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